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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佔水舉著血糊淋漓的雙手,歇斯底里地吼叫著:
“你們要砍,先砍了我好啦l”
“砍你?”絡腮鬍子冷笑道,一張老皮剝不出四兩肉,當啥使?餵狗狗都嫌瘦!”
“我還有一張人皮哩,你們有人心嗎?小樹長這麼大,容易嗎?你們怎麼這樣狠心?你們還是人嗎?……”
於佔水瘋了似的。哪兒鋸響往哪裡奔,哪兒斧舉往哪兒鑽。民工們扎煞著雙手不知所措,眼瞅著絡腮鬍:
“隊長,騷得幹不成!”
絡腮鬍急眼了,三步奔到於佔水跟前.一把從後背提住,使勁往下一摔,嘴裡罵道:
“你這個老混球!留著這些樹給你打棺材呀?”
於佔水站不住,一頭栽倒,翻了幾個滾,不動了。
董榆生聞訊趕來的時候,於佔水仍舊昏迷不醒。董榆生撕下襯衣,把老人的雙手頭臉包了包。然後叫人把他架到小車上,送回家中。
母親看於佔水傷成這樣,心疼得直掉眼淚。董榆生派人開車去請醫生,自己守候在於佔水的身邊。
醫生驗過傷情,作了一些緊急處理。然後對董榆生說:
“董村長,人怕是不行了,準備後事吧J”
於佔水雙手齊刷刷一共被鋸斷四五節指頭。遍體都是傷,尤其頭上,不知觸到什麼硬物.碰出一個核桃大的洞,洞口還在不斷冒濃血。半夜的時候,於佔水從昏迷中醒過來。他左右一看,焦急地說:
“榆生,我怎麼在這兒?快把我送到山上,有人在毀林子!”
“表舅,您放心,人已經抓起來了,山林保住了。”
“榆生,表…表舅對…對不起你,讓他們傷…傷了三棵樹。”於佔水眼角流下兩串混濁的老淚。
“不,您不是我的表舅。您是我爹,您和我爹一樣,都是我的親爹!”董榆生把頭俯在於佔水的胸前,兩眼望著於佔水,眼眶裡盈滿淚花。
“兒…啊,爹…不好,拋…下你們…母子,去了…一個不該…去的…地方。我好悔呀!……”
“爹,您已回家了。今天的您已經不是昨天的您了,您為人民做了好事,人民不會忘記您,政府也會表彰您。”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於佔水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僅僅只限於俯在他耳旁的董榆生勉強可以聽到。
“爹,您已經到家,您就在家裡呀。爹您說吧,您要兒子做什麼?”
“榆生…兒啊,求你一件事…,我死後…,把我…埋到…後山…林場…,我還要給…你…守林…子……。”
董榆生含著淚花,使勁點點頭,說:
“爹,您老放心,兒記下了。”
“春…春蓮……”於佔水眼皮抬了抬,強力張開嘴。
“佔水哥,佔水,他爹,”母親擦擦眼睛。俯下身子,貼近於佔水的臉龐抑制住悲痛說:
“有啥話你說吧,我聽著哩!”
“我、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欠下的情,等下輩、子還……”
於佔水閉上了眼睛。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他終於把自己的軀體還給了生他養他的故鄉,回到了他親人身旁。
縣長、縣委書記聞訊趕來,郭富榮親自主持追悼會。後事處理完畢,郭富榮說:
“吳縣長你先走一步。我有些私事,要和榆生同志聊聊。”
“你們認識?”吳天嬌奼異地問道。
“豈止認識,我們一口鍋裡攪了多年的勺把子,我們是地地道道的老戰友哩!”
“那、那二百塊錢是怎麼回事?”一提到部隊,吳天嬌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方面去。
“子虛烏有。”
“那就不了了之了?”
“有什麼辦法?董榆生是司令員的高足,老頭兒愛董榆生愛的比親兒子還親,到頭來還不是眼睜睜瞅著董榆生捲鋪蓋卷兒走人奇 ^書*~網!&*收*集。整@理!”郭富榮無可奈何的說。想起那段歷史,他也是憋著一肚子火,他自己還差點被撤了職。
“老於大叔要是早回來幾年,也許情況就不會這麼糟。”吳天嬌若有所思的說。
“沒那麼簡單。吳縣長你年輕幾歲,你沒經過那段歷史,不知道其中的根根卯卯。誰要是沾上點海外關係,不讓你扒層皮就算萬幸。”
“誰能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父母?”吳天嬌也有自己的苦衷。
“是啊是啊!”郭富榮不知所以的念道。突然他覺著哪兒不對,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