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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您好,請問您需要點什麼?”
男人面有豫色,沉默了一會兒,正了正臉色才開口道:“我曾經在這裡買了一條項鍊,前兩天我老婆戴著出門參加宴會不小心弄丟了,後來又找到了,我想知道這後來找到的項鍊是不是真的?”說著從夾克裡面的兜裡掏出一條項鍊,放在櫃檯上。
這位導購小姐已經在這個崗位上工作了七八年了,雖不是專業的珠寶鑑定師,也一眼便看出這條項鍊價值連城。工藝精湛的鉑金鍊上掛著一個耀眼奪目的藍寶石墜子,兩顆質地純粹的淚滴狀藍色寶石被巧妙地拼接出一個心,藍色的光澤在燈光下緩緩流動,放在玻璃櫃臺上,硬是奪了櫃檯裡那些珠寶的光彩。
導購小姐暗自心驚,面上卻掩飾得很好,依舊保持著標準的微笑,“您可否出示一下購買這款珠寶時的票據?”
“我買了很久了,加上搬過家,那些票據已經找不到了。你們這裡認不出自己賣出去的東西嗎?難不成我還會記錯自己在哪兒買的?”最開始語言間還有些底氣不足,說到後面忽然板起了臉,隱隱有了怒氣。
每個品牌的珠寶都有自己的標誌,但是她卻從未見過這款珠寶,出於謹慎便問了他一句,誰知似乎惹得男人有些不悅,便忙解釋道:“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這個意思。如果您有發票的話,我們可以更快地把您找出這款珠寶的資訊,方便為您鑑定它是不是正品。”
聽她這麼說,男子的臉上才稍稍好了點,“我趕時間,你快點。”不耐煩地催促道。
為了確定這是自己家的東西,那導購小姐戴上手套,將項鍊託在自己手裡,看了看。那項鍊的方形鏈釦上的確刻著那個熟悉的標誌,但是在那個標誌的後面卻多了兩個字母:GJ。今年上半年厲氏珠寶正式更名為GJ國際的事B市誰人不知,更別說他們這些在GJ上班的員工了。但是他們的珠寶從沒有刻過這兩個字母。一時間,導購小姐也沒了主意。但也絲毫不敢怠慢,將男人領上了二樓去找她們的店長。
……
“嗡嗡嗡~”放在書桌上的手機響了,枯坐在椅子裡的男人被這聲音喚回了神智。厲景行靠坐在椅子裡靜靜地看著一直響個不停的手機,卻未起身去接。她已經消失了半年了,這半年,從最開始一聽到電話就立即接起到現在因為害怕再次失望而變得有些害怕電話響了。
響了好一陣的電話突然安靜了下來。厲景行無力地往後仰頭,枕在椅背上,閉上眼的瞬間,不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嗡嗡嗡~”安靜了片刻手機再次響起。
輕闔的眼睛緩緩睜開,頓了頓,彷彿感應到什麼一般,猛地站了起來,一把抓起手機接通。
“喂!”聲線微微拔高,一個字就將他的急切洩露了個徹底。
“老大,我是布諾。阿誠那邊收到訊息,夫人戴走的那條項鍊有訊息了。”顧雪夏離開家的時候唯一帶走的只有厲景行送她的那條項鍊。而阿誠則是厲景行新派到B市的手下。
心,驀地懸了起來。拿著手機的五指不自主地收攏,指尖隱隱發白,聲音緊繃地問:“那她呢?”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夫人還沒有訊息。”
高高懸著的心忽地墜落,卻沒有落到實處的踏實,反而是像跌進了無底洞,有些沁骨的涼風從看不見底的深處噌噌噌地往上竄,直衝腦門。幾個深呼吸,緩了緩那劇烈起伏的心緒,“項鍊是在哪兒找到?”
“據說是被一個漁民半年前在海邊撿到的,想出手但不知道出什麼價便拿到店裡問,因為項鍊上的標誌太特殊,便被阿誠的人發現了。”簡單地交代了一下。
“……海邊。”厲景行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布諾突然沉默。
半年沒有任何訊息,仿若人間蒸發了一般。她沒什麼朋友,甚至除了他和七爺,她連家人都沒有,但任他怎麼找一點音訊都沒有。不是沒有想過那個最壞的結果,但是他又怎麼願意去承認,敢去承認?!而現在……有人在海邊找到了他送她的項鍊。她發現他是J的事他知道,也知道她見過那副名為《Salvtion》的作品。半年前?“他”過世之後不久,那時的她去海邊做什麼?那條項鍊是被她扔掉的還是……如果不是被扔掉,意味著什麼?
千千萬萬的問題擠滿了腦海,撐得太陽穴突突發疼。最後一個問題蹦出腦海的時候,渾身的力氣好像突然被抽走了一般,身形一晃,差點栽倒在地,還好下意識地扶住了書桌,才險險穩住身體。
兩人之間沉寂了好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