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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從死角中搶出有利的位置,打亂整個局面的。
混亂中,交錯的身影亂成一片。
驚心動魄彷佛只在一眨眼間,來不及讓人細細分辨,槍響、叱罵聲、慘呼聲交織的劇烈震盪在驀然間陷入了沉寂。整個局面已經完全被扭轉。
空氣裡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地上的血流蜿蜒交錯,緩緩地流淌。橫七豎八,一地屍體扭曲成怪異的形狀。
「不愧是青幫的龍頭。」麻子六面如死灰,卻仍然強自維持著冷靜。
「你太久沒看過我動手了。」左震冷冷道:「都忘了以一搏十是我的拿手好戲。」他已經受了傷,肩頭一片殷紅,鮮血正在泅溼他的衣衫,染出觸目驚心的痕跡。左震嘴上說得雖然輕鬆,但剛才的激戰他卻是險中求勝,九死一生。
麻子六的槍口直指著左震的胸膛,另一手的雪亮刀鋒,架在錦繡頸側。
「看來,我還是錯了一關。不過,和名震上海的左震同歸於盡,也不算冤枉……」麻子六咧開嘴,僵硬的臉加上突兀的笑,十分詭異,「還拉了榮錦繡墊背,這買賣我還是賺了。」
「這個女人,即便你不動手,我也會親手殺了她。」左震一手拈刀,穩如山嶽。「你以為這樣算是威脅我?」
錦繡顫抖著,恐懼和羞辱都沒有左震這淡淡一句話來得殘酷。他恨她,錦繡從他臉上看得出那種心灰的冰冷。
「放了她,休想!」麻子六瘋狂地咆哮,「老子殺得一個是…個,反正今天我也沒想活著出去!」
刀光一閃,眼見就要切斷錦繡的頸子……幾乎與此同時,另一道迅疾叱猛的光亮也凌空躍起,「哨」的一聲,火星四濺,隨即緊接著一聲槍響。
說時遲,那時快,這幾乎就是在電光火石的剎那間同時發生的。如果不是被塞住了嘴,錦繡只怕已經尖叫起來。死亡的恐懼,擦著她的臉一掠而過。
麻子六手上要奪她性命的那把刀,已經被另一柄二寸短刀擊落,而那柄餘勢未盡的短刀,竟一直釘人牆面,刀柄還在微微顫動。
「哈,哈哈!」麻子六歇斯底里地放聲狂笑,「原來二爺是這麼一個憐香惜玉的情種,賠上命也要救她?早知道榮錦繡就是克你的靈藥,我也不用等到今天了。」他對錦繡動手,只是想引出左震手上那把令他頭皮發麻的刀而已。
左震已經單膝跪地,鮮血從他掩住右胸的指縫間噴湧出來,像一道赤紅的噴泉,洶湧奔流,迅速染紅了他的外套。
麻子六獰笑著舉槍,剛要扣動扳機,再補上幾槍,卻突然聽見「砰」的一聲。他似乎還有點茫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緩緩轉頭,卻終於仆倒在地,腦門上一個血洞,汩汩地湧出粘稠赤紅的液體。
左震抓住椅背撐起身,卻不支地踉蹌了一下。他手上的槍口,還徐徐地冒著一縷青煙。「你忘了,我的子彈就在地上。」他彷佛是說給死不瞑目的麻子六聽,聲音低不可聞。
錦繡張大雙眼,看著他一步一步地走過來……他從腰後抽出了一柄短刀。他真的要殺她嗎?他拚命救她,只是為了要親手殺她?可是她竟不覺得害怕,看著他每一步都走得那麼困難,她只覺得心痛如刀割。
左震手起刀落,錦繡本能地一側頭,但是沒有,什麼也沒發生,只是她身上的繩子紛紛斷落在地。
他看著她,臉色煞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滿頭冷汗,滾滾而落,傷處的劇痛使他臉上緊繃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微微抽搐。他連站都站不穩,一隻沾滿鮮血的手卻顫抖著替錦繡掩上撕破的衣襟,看著她的目光裡,浸透著心痛、心灰、憐惜、不捨、憤恨和悲哀……他的目光是這樣的深刻,這樣的複雜,錦繡的淚水急湧而出,被這目光緊釘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她一生一世,永遠都忘不掉他此刻看她這一眼。
伸手扶住左震,錦繡祈求他,心痛地輕輕叫了一聲:「震……」
左震卻轉過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揮開了她的手。
「左震!」錦繡大叫,驚恐欲絕,撲向他不支倒地的沉重身軀,「你怎麼了?求求你,不要嚇我……左震,你不要死,求你不要……」
門外傳來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雜沓急促的腳步聲急奔進來……是石浩和唐海他們。雖然遲了一步,但總算趕到了!
石浩拉起瘋狂般哭泣的錦繡,拚命搖晃她,「錦繡,錦繡!」
卻聽見錦繡一聲痛徹心肺的嘶喊:「不是我,我沒有……左震,你聽見了嗎,我沒有!」
她在喊什麼?石浩被她這一聲淒厲的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