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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白『色』的蜘蛛在淡藍『色』的粉末上淅淅索索地嗅著, 彷彿在分辨判斷。
彷彿注意到艾尼塔『迷』『惑』的樣子,它非常好心地解釋道:“剛才我在周圍搜了一圈,找到了點對方留下來的‘犯罪痕跡’——這玩意算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你可以理解為分裂出來的觸鬚,嗅覺應該不錯。啊, 我用了點變形的小把戲,捏了個好玩的樣子。說起來多虧了你, 儀式很成功,我的魔力已經回來了——嗯,好像用起來也比以前更靈活了。”
正說著,白『色』的蜘蛛折起細長的腿,輕巧地一蹬, 落入空中之後就化成了一縷淡『色』的霧氣, 朝著一個方向飄去。
“啊, 好像找到了。”它語氣中帶著笑意,抬起一隻清晰的手朝著艾尼塔揮了揮,“回頭見。”
[sic conversus luto pernicissimum habeat,et pari celeritate inspiratione]
(變身吧泥巴!像疾風一樣迅捷!)
伴隨著一聲輕快而熟練的咒語, 她化成了一縷同『色』的風,就這樣飄了出去, 徒留艾尼塔在原地發呆。
眼前的變化太快, 翼蛇祭司著實有點反應不過來。過了片刻, 他才突然想到:
為什麼它變成風的樣子好像很有幾分眼熟?
就好像……好像在哪裡見過一樣?
然而無論他怎麼想, 都記不起來那種熟悉感究竟從何而來。
就在此時, 背後突然傳來小小的一聲“嘰”,驚得艾尼塔差點沒跳起來。
回頭,才發現是那傢伙身邊一直跟著的寵物。
孢子獸腿短身子也小,它從牆上跳下來的動作倒是敏捷,可想要趕上疾風的速度顯然還是有困難,蹭蹭蹭跑了沒幾步就丟失了主人的蹤跡,只能無助地停下,頭上伸出兩根柔軟的觸角,在空氣中來回試探。
——真可憐。
艾尼塔頗為同情地想。
想要趕上風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剛才那傢伙走得太急,居然都沒注意到自己的東西落在這裡了。
——要不……還是給她送過去吧?
他想。
只要舍娜莎還在,行動小心一點應該問題不是很大。
畢竟他也還有好些問題想要問她。
就這樣,翼蛇祭司招呼了一聲孢子獸,一同朝著林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
夢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逃出夢境的。
在脫離了夢境與現實的邊緣時,甚至都沒看清楚方向,差點沒狠狠撞到凹凸不平的洞『穴』壁上——事實上他已經撞上去了,頭上蹭掉好大一塊。所幸他反應敏捷,才沒有直接把頭都給撞碎了。
這樣倉皇的出逃,對於天生夢境的掌控者來說,幾乎是不可想象的。然而他就是有一種強烈的感覺:
如果走得慢了,一定會出大事情。
在夢境中的那幾下鞭撻,不知道為什麼,抽在身上的時候,帶著一種別樣的疼痛。
而那種疼痛是如此的熟悉,就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經將那種感覺用身體記住並銘記在靈魂深處一樣……
是一種熟悉的戰慄。
有點疼,但是卻並不痛苦,並且好像還有點……
這危險的念頭讓他不寒而慄。
太奇怪了。
他想。
這種無緣無故的印象,實在讓他感覺陌生。
他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一定不能想起來,一旦想起來,大概就會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不,也不能讓『操』縱著那種感覺的傢伙追上來,如果讓她追上來、再抽上幾下的話,事情大概就會失控,他就會變得不像他。
先前的他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卻感覺那麼的自由與超凡,彷彿一切都不用放在心上。
可在碰到那個奇怪的傢伙以後,原本安然、穩定的情緒彷彿變得激烈,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感覺,就像他無法控制自己想要變成……另一個傢伙。
可另一個傢伙究竟是怎麼樣的呢?
不,關鍵問題是,現在的“他”又是怎麼樣的呢?
不對,現在的他——只能這樣稱呼嗎?
夢魘慢慢地停下了腳步。
他先前跑得極快,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重新回到了骸骨的原野間。
舍娜莎已經沉落,只留下朦朧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