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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物糊成一團,像蒙在了黃綠『色』的玻璃紙裡。
而她口乾舌燥,動彈不得——哦,還什麼都沒穿。
如果這時候她的意識足夠清醒,邊上再來個滿臉驚慌的可愛女僕,或者臉黑如鍋的英俊男士——之類的隨便什麼東西,大概就能立刻腦補出一段又暴力又口口的前情,猜出自己所處的是怎樣一個惡俗而又不同尋常的情況,然後列出例如a“詢問”、b“驚叫”、c“既然無法反抗那就……”這樣的選項,最後根據豐富的理論經驗作出正確合理的選擇。
然而什麼都沒有,除了糊成一團的世界就只有難受,哦,還有光著。
——真可怕,是噩夢吧?
這是她唯一的想法。
閉眼,她決定先睡上一覺。
畢竟沒有什麼噩夢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
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林第二次醒來。
眼前的世界依舊糊成一團,而她口乾舌燥,動彈不得——哦,還是什麼都沒穿。
腦袋比剛才更熱了,像個水壺似的嘟嘟作響。
這難受勁反倒讓她清醒的時間稍稍長了些,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 她並沒有某種號稱天然健康親近大自然的睡覺習慣,所以睡前應該是穿了衣服的——至於什麼衣服想不起來了,但一定是穿了的——但是為什麼,會有種自己正躺在裝滿了膠水的浴缸裡的感覺?
真是個既不可愛也不親切的比喻。
但奇怪的是,這種感受絕對不算差,甚至可以算得上親切——如果不是因為腦袋熱得發慌,林覺得自己大概願意在這個裝滿膠水的浴缸裡躺一輩子。
——在裝滿膠水的浴缸裡躺一輩子。
多麼可怕的想法。
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肯定是因為還在夢裡。
於是她又閉上了眼。畢竟如果有什麼噩夢是睡一覺解決不了的,那就再睡一覺。
然而這次沒能睡多久,因為剛一閉眼就做了個夢。
她夢見坐在自家的椅子上,肝遊戲肝了三天三夜,最後一個沒坐穩仰天摔倒。後腦和地面接觸的瞬間,一個顫抖醒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撐坐起來,但胳臂卻完全使不上勁,或者說,胳膊沒了。
等等,這是怎麼回事?
林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想要去『摸』手。
這不動沒事,一動簡直眼淚都要掉下來:所有關節、骨骼、面板都像是被細細打成渣再磨成粉,和上水又『揉』成團,最後“啪”地一聲甩到溼麵缸裡——摔得稀爛。
渾身上下這軟綿綿的難受勁分明是在提醒她一件可怕的事:她可能真的摔死了。
摔死是一種什麼感覺?
如果放在以前,有人問她這種問題,林只會覺得滑稽——這分明是個玄學問題,鬼才答得上來。
對,鬼才答得上來。而她現在,可能、好像、也許、大概就變成了鬼,或者比鬼更糟。
因為她感覺不到疼,也動不了。
不疼,意味著真的死了。死人才不會疼。動不了,說明她可能連鬼魂也不是,畢竟根據經驗,鬼魂應該是一種輕飄飄的、脫離肉體的能量狀態。
可她不是。
她現在根本就飄不起來,沉得像個兩百斤的胖子,沒骨頭,攤平了的那種。
在家打個遊戲不小心摔一跤就能摔成這樣?她很是懷疑。
林努力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處境,雖然身子動不了,但好歹眼皮還能動,就是這視野像加了濾鏡一樣。
她眨了眨眼,感覺視線好像清楚了一點點。
再眨眨,黃綠『色』又褪去一些。
她使勁眨啊眨啊,一會兒就眼睛發酸,眼眶發熱,擠了幾滴眼淚出來。
這下子,原本滿世界的黃綠『色』頓時像窗戶上被雨刷過的泥巴,一下子少了很多。視野也清楚了起來:頭頂是灰不溜秋的輪廓,看著像個洞『穴』,除此之外無甚出奇之處。
——喂,有人嗎?
她張嘴想喊。可嘴巴像成了麵糊,完全打不開。
——唔!
她使勁掙扎。努力調動屬於嘴的那個位置,想象著大力出奇跡,想象著胸口起伏,喉嚨顫動,嘴唇張開,氣流跑出來,發出那種能讓自己聽到的聲音——
“啵……” 泡泡破裂的聲音。
輕極了,輕到要不是這個地方一片死寂、要不是她一直全神貫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