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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他!
楊樂天心頭一緊,忙上前搶過了他手中的酒罈,看著那個酒氣濛濛的眼睛,微微一笑:“我的好徒兒,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的仇……報了麼?”
“仇?呵,呵呵……”邋遢漢驀地笑了,笑聲悲涼。
這酒涼得透心徹骨的感覺,也令他把往rì的恨、往rì的仇,一一回想起來。本想用這酒迷了心智,本想用這身塵汙藏起自己,但他終究沒有想到,越是想忘記的東西,就越是記得清晰。
逃不過的始終要面對,要用自己的心去克服,或者就用自己的刀去報仇。然而,如今那個人去了哪裡,又是否就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不死星君?他的滅門之仇該找誰去報,又何時能報?
“過來坐。”楊樂天捏緊他的溼漉漉的手指,將這個久違的刀客拉到了自己的桌子旁。刀客沒有反駁,並且楊樂天的口吻也不容他反駁,只得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許慕白,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怎麼會搞得這麼狼狽?”楊樂天仍是命令的口吻,頓了一聲,輕輕問:“他們呢?”
許慕白不答反問:“怎麼,你要我一個大男人整天跟著個女人麼?我要跟你,你又不肯,現在承認我是你徒弟了?”此刻,他頭腦顯然已經清晰不少,他的眼睛也在對上身邊的美婦之時亮了起來。
琳兒他是見過的,只是那時候楊樂天錯手殺了他幾個師弟,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張殺人的臉上而忽略掉了這個美婦。但是在他的記憶裡,這美婦的頭髮可不是這般披雪的顏sè。
“夫人怎麼了,你們遇到了什麼事情?你楊樂天到底是人是鬼,江湖傳言你和那個柳飛揚是同歸於盡了?”許慕白心中的疑問似乎比楊樂天還要多。
楊樂天輕輕一嘆:“那個柳飛揚確是死了,我們也沒什麼,遇到了些事情隱居起來而已。”他說得隱晦,許多事情他不想在琳兒面前提起,簡單的敘述後話鋒一轉,“許慕白,還是說說你,你何時離開的天神教,山上的那些人……都還好麼?”
“是啊,說說。”琳兒也期許地看向這位久違的斷刀門大弟子,她除了對斷刀門因受丈夫連累而慘遭滅門心存愧疚外,令她更擔心的,是天神教上每一個人的境況。
刀客垂下頭,眼睛好像被夫婦二人的目光燙著一般,有意躲避著。過了半晌,他重重地嘆息一聲,一個拳頭砸在桌面上,喊出一句發自心底地感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這八個字令楊樂天的心臟一顫,將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等待著許慕白的解釋。而琳兒則控制不住一連串的追問:“你說什麼?快說,他們都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許慕白抬起頭,深深地看了看他們夫妻二人,遺憾地吐出五個字:“天神教完了。”
沉甸甸的話語一落,楊樂天和琳兒同時感到了門外刮進來的一陣寒風,如刀子般地割上了臉,把他們的臉都化作了雪的顏sè。
“所有人還都平安麼?”楊樂天冰冷的手指內沁出了汗,緊緊捏著一隻筷子。
許慕白聳了聳肩膀:“各無所蹤。”他意料之內地看到楊樂天眼中的震驚,隨即諷刺地笑了:“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你那個獨臂兄弟平安得很。”
“啪!”,楊樂天的拇指和中指一較,將手中的筷子折為兩節。聽話聽音,許慕白話中有話,飛鳥的這個“平安”聽起來更令人擔憂。他眸中難以掩飾的焦急袒露出來,扶案追問:“飛鳥他怎麼了?”
“哼,原本以為你那個義弟是什麼善良之輩,原來也不過是利字當頭,人xìng脆弱得像一片窗戶紙。”許慕白拿起楊樂天喝剩的半杯茶水倒入口中,當烈酒似地嚥下,冷笑一聲:“飛鳥現在是喚雨樓的二樓主,享福得很。”
“喚雨樓?是江湖中新起的勢力麼?”琳兒搶過話來問,而她對面的楊樂天一聲不哼,高高聳起了眉。
“不止是新起,還是江湖中第一大的邪派組織,取代了原來天神教的地位。這次我才看清楚,什麼叫真正的邪魔外道。”
刀客說到此處,目眥yù裂,眼白出圈著如霞光一樣的顏sè,也不管那兩人的反應,自顧地道了出來。
“喚雨樓為惡都做在暗處,絕不是一般土匪的燒殺搶掠。兩年內,方圓百里內所有十歲以下的男童全部消失,沒有一個人敢說是喚雨樓的人所為,而除了喚雨樓,江湖上再也沒有勢力有這個力量。”
“又是男童失蹤?”楊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