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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多麼的憔悴和不堪。
那根本不像一個人,倒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冰雕,毫無生氣。
“真的是夜教主……”飛鳥看得呆了,從口中溢位了驚訝的喃語。
“他還活著麼?”楊樂天平靜地出聲,卻是在極力壓制著眼底那令他狂亂的情緒,手指甲不自覺間摳入了掌心,滲入了絲絲血跡。
“嗯。”落花從夾縫中擠出來,走到外面喘了一大口氣,又從一罈陳年花雕的後面,摸出剛剛藏匿在那裡的那碗血紅sè的飯菜,重新鑽回牆與冰的夾縫之中。她側著身,勉強在窄小的夾縫中蹲了下來,端著碗,柔聲對著那個冰裡的人道:“吃飯了,你看,今天有你最愛吃的白菜。”
話音一落,楊樂天和飛鳥均是直勾勾地望著那顆頭顱,期待著見到哪怕是微小的轉動。然而,那頭顱依舊低垂著,沒有絲毫反應。他們看不到,在那些凌亂結冰的髮絲下,那個冰人連眼珠也不會轉動一下,空洞無神的眸子里根本沒有焦距。
淡淡地吐了口氣,落花微笑著,彷彿哄小孩子一般的語氣,“來,我開始喂嘍。”
“你給他吃的是什麼,白菜怎麼會是紅sè的?”楊樂天盯著落花筷子間的菜。
落花的眼睛因笑容而眯了起來,她沒有回來楊樂天的問題,而是緩緩地將筷子上的白菜塞入夜裡歡的嘴裡。
奇怪的是,那看似不會動的唇齒居然有規律地張合起來。冰中的人就如此將嘴裡的白菜一點點地嚼爛,之後聳動喉結,嚥下去。
楊樂天目不轉睛地看著,飛鳥也不再說話。一時間,狹小的酒窖內就只聞到咔嚓咔嚓咀嚼的聲音,這單調的聲音像極了地獄的惡鬼啃食人骨的聲音,空冥而恐怖,彷彿死亡隨時有可能降臨。
這時,夜裡歡倏然抬頭,兩顆黑sè深邃的瞳仁在蒼白的臉上點燃,如惡鬼附身般,陡然張開了白亮的牙齒,咬斷了落花手中的筷子。
落花手一抖,將手中的半截筷子摔在了地上。她看著面前那個咀嚼著細長木棒、滿口鮮血的人,只是面無表情地僵在那裡,頭和脊背緊緊貼在牆上。
“他這是怎麼了?”飛鳥大驚失sè,挺身過去,想衝進夾縫救出落花,卻因那夾縫太小,憑他的身形根本無法進入。他無奈,只將手臂伸出去夠落花,可是他的女人卻閉著眼睛,什麼也看不到。
而此時,楊樂天已飛掠至冰塊上,猛然摘下背上的劍鞘,俯身將劍鞘準確地塞入了夜裡歡的口中。
“啪!”筷子被劍鞘頂出了口,冰冷的金屬觸到牙關,令那顆頭顱猛地一抖。之後,夜裡歡的牙齒又毫不猶豫地去啃那劍鞘。幾聲嘎嘎的聲音過後,楊樂天一壓手腕,將長長的劍鞘送得更深,毫不留情地頂到了夜裡歡的舌根。
被幹澀和冰冷的劍鞘觸及那樣柔軟和敏感的部位,強烈的作嘔感令那個冰人陡然失去了力氣。那把劍鞘太硬了,他咬不動,也吞不下去,身體的某個部位正在翻江倒海地,拼命想要把這個異物吐出去。然而,俠客的手卻沒有放鬆,直到那顆猛烈搖晃的頭顱不再掙扎,脫力般地垂了下去,重歸平靜。
“他需要一些刺激。”抽出沾著血和唾液的劍鞘,楊樂天從冰塊上躍下來,給了他正在迷惑中的兄弟一個答案。他的臉上浮出了淡淡的微笑,將視線投向落花,“你剛才給他吃的是什麼?”
“毒藥。”這兩個字落花說得如蜻蜓點水般地飛快,她低下頭,慌亂地去拾地上的斷筷,彷彿在有意地閃躲著某人的眼神。
“什麼?毒藥!”在女人意料之中的,飛鳥吼聲震天:“落花,你怎麼還幹這種害人的勾當,夜教主都這樣了,還值得你下毒去害麼?”
儘管有了些心裡準備,聽到來自愛人訓斥般的質問,落花心中還是迅速地和身邊這塊玄冰降到了同一個溫度。她把哀傷全部隱藏在眸底,自語般地輕問:“飛鳥,我們的愛情,還是不能令你相信我麼?”
“你為什麼給他吃毒藥?”楊樂天摸了摸微微酸脹的鼻子,用眼神將飛鳥眸中將要爆發的憤怒硬壓了回去。
落花哼笑一聲:“因為他不吃毒藥就會死。”她端著碗,從夾縫中鑽出來,將碗塞在了楊樂天手裡,“這藥吃下去的時候雖然很痛苦,甚至會做出一些瘋狂的行為,但他卻不會死,發作過去就會好的。可是,他若不吃這藥的話,光是這寒冰就足以凍死他了,又怎麼還能吊著一口氣,活了兩年多呢?”
楊樂天扯了扯嘴角,重複著女人的話:“不吃毒藥就會死。”
“對。”落花主動上前,拉起飛鳥的獨臂,溫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