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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已經浸在水裡了。而加害者依舊怒火中燒,立刻開始了下一次的渡河行動。
當比爾再次越過小溪,回到圓周上的一個出發點時,一個意外的發現使鐵匠發熱的頭腦迅速冷卻:屍體擺放的方式改變了,最靠近小溪的一個強盜,原本臉朝上的,現在卻趴在小溪裡。
“這是我乾的!”比爾說,“剛剛我踢了它一腳!果然!我一直在原地打轉兒!”
他又返身往對岸走。這次他多了個心眼,把一塊炎之石撂在岸邊。十秒鐘之後,他果然在“小溪對岸”發現了它。炎之石在一片荒草中間靜靜的躺著,發出熒熒的橙光。
這已經證實了一切。這條小溪像是隻有一個岸!每當有什麼——人或者物品——渡過小溪時,在途中就會被一種莫名的力量扭轉方向,使其回到出發點!比爾最初的想法是正確的,但卻因為不合乎常理而被他推翻了!
冷靜下來的比爾變得非常謹慎,他決定再作一個試驗來驗證自己的推斷。
比爾小心的把炎之石揀了起來,輕輕投向對岸,讓它落在他看得到的地方。炎之石在空中畫出一道柔和的曲線,落在小溪那邊的草地上。炎之石滾了兩下,陷進草裡不見了,而晶石留在空氣中的橙色的殘跡到此方始消逝。
“幻覺!”鐵匠一拍額頭,開心的叫道。炎之石扔得不遠。對岸也沒有那麼深的草叢,足以掩沒那塊晶石的光彩。
鐵匠閉上眼睛,靜靜的等待了片刻。他在心中默默的數數。當他數到三十的時候,他睜開眼睛,開始在身邊尋找起炎之石來。
他差點錯過了它。它就躺在鐵匠的腳邊,橙色的光芒在溪水萌發出來的、看不見的霧氣中飄溢。
比爾把炎之石放回口袋,無聲的感謝它的幫助。他知道,他已經看穿了迷幻之森的秘密。迷幻之森多年以來一直被稱為人類的禁地。為什麼這座叢林中的一切都那麼相似,都彷彿似曾相識?為什麼在帆船上看到過的大型動物,在林中卻一隻也找不到?一切都已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迷幻之森並不是一座叢林。而是被數道幻象之牆分割開的數個小世界。他們,意外闖入的旅行者們被幻象之牆限制在狹小的林帶內,而迷幻之森的原住民,劍猿,魔法豹,獨角獸,卡拉鳥等等則居住在牆的另一側,時刻注視著他們。他們找不到任意一隻大型的動物,每天以野菜果腹,卻又經常感到被某種視線注視著,就是這個原因。
“它們”一定可以隨意的穿越幻象之牆吧?比爾想。可是我卻不能。每當我撞在幻象之牆上的時候,就在不知不覺間被反彈回來了。很明顯,沿著這道小溪,溪水上空就有一道幻象之牆。小溪的這邊是一個大下坡,小溪看起來又很窄,任誰都會想借著衝勁一躍而過吧?這時人的意識往往集中在溪水對岸落腳的地點,實際上卻是緊盯著牆呈現給他們的幻象。每當有外來者注視著“牆”的時候,牆就會呈現出幻象,而幻象的內容是觀察者心中認為最可能看到的事物,是人心的對映。大多數奧德幻象的原理不都是如此嗎?當我向它投出火炎石的時候,它便讓我陷入短暫的錯覺,讓我“看到”晶石落在那邊的草叢中,掩蓋它被牆反彈回來的事實。但它卻無法維持幻覺,因而火炎石的光芒很快的消失了。同樣的,當我向那個逃走的強盜射出飛鏢的時候,飛鏢也被幻象之牆反彈回來了,但牆卻欺騙了我,讓我以為那個強盜被我射中了。這是我當時的願望吧?!哪兒那麼容易就射中呢。事實上他逃走了,因此才找不到他的屍體。飛鏢應該還留在這裡的某個地方吧?那支帶著我的血的飛鏢?
鐵匠開始搜尋那支飛鏢,他咬牙從臀部裡拔出來用來擲強盜的那支。飛鏢還是發生了作用,雖然鐵匠在射出它的時候,怎麼也想不到他會再回來找它。搜尋很艱難,目標實在太小了,又是在午夜。鐵匠就要放棄的時候,卻在靠近第一排樹木的草叢中發現了它。那是一支烏亮的銳利的短鏢,上面帶著一絲乾涸的血跡。如果它曾經射中過一個人類胸口靠近肩膀的位置,——比爾的想象中,它正是穿透了強盜的左胸,——附近應該有大量的血跡才對。事實證明,這支飛鏢所飲過的人血,只有比爾屁股上的。那個該死的強盜則逃脫了。
“全都明白了!”比爾高興的大喊道。被高昂的鬥志壓抑在神經深處的疲倦一下子湧了上來,輕易的把他擊倒了。比爾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後大叫著跳了起來,屁股太疼了。他把受傷的事給忘了。
“師兄!”比爾舉著右手,把光之石的光芒盡情的投向漆黑的夜空。白光在它無盡的路途中迅速的發散,最後形成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