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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小年聽了,眼神微動,好像泛起了光。
他抬頭,臉色平靜,而眼前,是面無表情的中年人。
“是。”顧小年應了聲,左手五指微微用力,直接抓透了魚身,牢牢抓緊。
段曠看著,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笑意。
兩人緩緩移步,挪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顧小年右手輕握微抬,抓著魚的左手放到身後,顯然是打算以一手相抗。
“三招吧。”段曠晃了晃脖子,骨節交錯之聲清脆,“三招之內,分出勝負。”
顧小年點頭,不等開口,眼前便突兀出現一股勁風,風中,一道身影如山似嶽,兜頭蓋了過來。
段曠出身軍伍,走的是戰陣之道,大開大合,一往無前。
他練得是槍,人也如槍,此時雖然手中並未持兵刃,但他揮出的拳頭,就是一杆大槍直刺。
勁風鋪面,顧小年眯起雙眼,只覺此時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面對了一個軍陣,眼前無數長槍利矛,直直刺向自己。
避無可避!
這種感覺,曾經在面對周康打出的那一掌時也有過相似,只不過如今這一拳帶出了鋒銳之意,極盡殺伐。
電光一瞬之間,顧小年腕關節朝上,手掌朝下而起,如要信手摘花,隨後掌心一翻,五指直接抓出。
不是爪功,而是指法。
黃昏細雨,晚來風急,段曠堅定而暴虐的目光中霎時閃過一道迷離。
這一刻他想起了那馬革裹屍的邊軍疆場,屍山血海,斷劍殘戈,撕裂的旌旗被風吹著落在地上的泥濘裡,滿身傷痕的老卒睜大了雙眼,看著灰濛濛的天空。
淒厲的寒鴉在燃火的老松上啼鳴,遠處天空飛過一行南雁。
這是帶著秋意的戰場,萬物凋零而寂滅,生命無比脆弱。
段曠心中一苦,便有寂寥與悲愴,但在下一刻,刺骨的寒意在心頭浮現,一道涼氣自尾椎骨往身上竄來。
他雙眼一閃,接著便被勁風颳得流下淚來。
顧小年自明悟‘勢’之後,便深知意境的作用,如今以《細雨風急》的秋意惑神,接著便是凌厲的指勁而出。
段曠此招如同起了槍勢,如同戰陣一般,破解此法自然不能硬碰硬,最好的方式便是從其內部瓦解。
放在此間,便是讓出招之人亂了方寸,那其勢自然崩解。
……
兩人相隔方寸之間,俱是足以將段曠穿出無數窟窿的勁力。
而顧小年的五指,就要抓碎眼前之人的脖頸。
世上武者,過招之時生死往往便在一瞬之間,或是武功壓制,或是錯誤的出招預判,也或許,只在一個分神。
段曠是在疆場殺出來的武者,對於殺氣和生死自然不陌生,此時強烈的生死危機引的他太陽穴突突暴跳,心頭也無比發堵。
他雙眼怒瞪,額頭已有血絲浮現。
他知道,此時必須要拼命,不然的話,生死便要在下一息分出。
黑夜中彷彿點燃了一盞明燈,金色的光亮大盛,並不刺眼,卻讓人無發生出暴虐。
顧小年眯了眯眼,只覺五指好似點在了鑄鐵之上,他看著眼前金光閃閃的人影,也不糾纏,腳下一動,便要先退。
近身纏鬥並不是指無止息地一直交手,還有短暫分開後的復力和重新攢勁。
不然的話,兩者彼此近身交手,勁力稍洩,就算能贏也是兩敗俱傷,還極有可能會被對方臨死反撲。
所以,除非是氣力虧空,不然的話,武者相較,很少會一口氣纏身而戰。
但顧小年想退,段曠卻不能讓他退。
他修煉的是佛門正統的《金光咒》,這是金剛寺的上乘內功,與他出身戰陣之風頗為契合。
此時身如金光羅漢,要的便是一鼓作氣。
金剛怒目,羅漢染血,就是要持懲戒刑罰。
段曠秉持的,是乘勝追擊的兵法之道。
顧小年見一條金光閃閃,彷彿鎏金琉璃般的粗臂向自己兜面抓來,對方這一隻手好似憑空暴漲許多,他毫不懷疑,這一抓,足以將自己頭顱捏碎。
段曠看著眼前眸光平靜的年輕人,他可不會被對方所騙,方才他明確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殺意,所以他這一掌自然是用出了十分力。
雖然,他本就想殺掉對方。
……
顧小年此時心底略有猶豫,該不該暴露煞氣,或者說是‘登仙劍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