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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意中發現自己的書櫥被人開過,細心留意,幾乎每本書都有被翻動過的痕跡,一本史記上還有幾個油指印,指膜幼小,不是寧一刀的是誰。天底下每個父母對子女的心思都是望子成龍,寧正平在妻子懷孕時,就抱著及早教育的目的,對胎兒進行胎教,期望孩子出世後,健康聰明。寧一刀的聰明卻異乎尋常的過分了,甚至讓他感到駭異。又加上之前一系列詭譎的事件,不得不使他提心吊膽,惟恐孩子有所不測。這些年來,孩子漸漸恢復了正常,回覆了天真活潑的個性,但對於神秘事件的好奇心愈加強烈。所問的問題經常讓寧正平瞠目結舌。面對問題,書自然是最好的老師,寧一刀對書的痴迷,遠勝於他這個做父親的。可是,孩子在看什麼書,寧正平總很關心,經常乘寧一刀上學的機會,入室檢視,從早先的《周易入門》,到今天的《卜筮正宗》,跨越的是幾個階段。這孩子到底怎麼想?寧正平迷惘了,可憐天下父母心。
寧一刀愉快地奔跑在路上,他是個英俊的孩子,體格正在拔高,兩隻黑漆的眼珠靈活生動,顯得他又聰明又大膽。他善良正直,熱愛生活,在他明亮的目光裡,無論是灰暗的天空,冰冷的高樓,還是在晨風中搖曳的枯樹,都因此新鮮、生氣勃勃。
前面一個學生坐在路邊的石坎上抹淚,是隔壁班的同學張喻。寧一刀慢下步子,好心地上前詢問:“你怎麼啦?”張喻噙著眼淚,委屈道:“有人把我的新衣服撕破啦!”寧一刀才注意到他身上一件時髦的衣服領口處撕開一道缺口。寧一刀詫異道:“為什麼要撕破你的衣服?”張喻嗚咽說:“我不知道,衣服是媽媽新買給我的。”他媽媽是個起早貪黑的菜販,賺錢很辛苦。寧一刀激起打抱不平之心,握緊拳頭,追問道:“他長什麼模樣?”張喻張著淚眼打量寧一刀,比了比個子,“他比你高半個頭,面板黑黑的,樣子很兇。”寧一刀心想,現在的小流氓還真是猖獗,當下幫他背上書包,安慰他道:“別哭了,回家叫媽媽用針線幫你補補就行了,一樣還是好看。”張喻半信半疑:“是嗎?”寧一刀扶著他的肩膀,和他同行,點頭道:“當然是了!”
中午放學的時候,寧一刀由於值日,鎖了門後才離開教室,人潮早已散盡,喧囂的校園變得格外安靜。來到校門口,見一個虎頭虎腦的男孩攔在教五(3)班語文的張老師面前,他苦苦哀求著什麼,而張老師顯得極不耐煩。
那男孩突然跪了下去。張老師著慌道:“你這孩子,真是古怪!快起來快起來。”男孩低垂著頭,一手兀自拉著張老師的褲腿:“師父,你收我做徒弟好麼?”他抬起頭,黑亮閃爍的眼睛充滿了希冀。張老師努力地解他的手,一邊說:“哎呀,你這孩子真是莫名其妙,叫你家長帶你來學校報名註冊吧。”男孩黯然道:“可是。。。我家沒錢。。。”張老師怔怔,“那我就幫不上忙了,這是社會問題,應該交給社會去管理,你可以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自己的情況。”男孩的手無聲無息地滑了下來,默然地站起身,眼光瞥到寧一刀,飽含著忿忿不平的神情。寧一刀友好地朝他笑笑。那男孩惡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抹了把臉,拔腿跑了,轉眼消失在道路轉角。
寧一刀搖搖頭,心想真是個怪人。從學校到家有條近路,是條窄小的巷子,沿著牆是條渾黑的汙水溝,幾根班駁的木質電線杆子零落地插在兩邊的矮牆旁,杆上套著老舊的路燈,頑固地頂著脫漆的圓錐形燈帽,也不知晚上是否放亮。幾株年老的古楝樹張著濃陰點綴著清淨的環境,常引得燕子在電線上起落呢喃。寧一刀邁步在坎坷不平的土路上,往家裡趕,媽媽中午會做什麼好吃的呢?紅燒魚吧,蒜瓣蔥姜,紅白相間,用筷子夾一塊魚肉,放到舌頭上,那該多愜意。寧一刀越想越饞,飢腸漉漉地加快步子。
突然聽見陣幽幽的哭泣,寧一刀停下步子,張望尋覓聲音的出處。角落的牆邊露出半邊衣服,寧一刀走過去一看,一個女學生蹲著身子靠牆抽泣。寧一刀詢問:“你怎麼哭啦?”女學生眼裡泛著淚花,哽咽道:“有人弄髒了我的衣服。”寧一刀見她雪白的裙上被潑了烏黑的陰溝水,發出腐臭的氣味。“真是過分!”他習慣性地抓緊拳頭:“是什麼人?”
“一個又黑又壯的男孩子,要比你高半個頭。”她失望地哭起來,“你肯定打不過他。”
寧一刀霍然省悟,回憶起上學時張喻的遭遇,“原來是他,他往什麼方向走了?”女學生伸手一指,“剛走。”寧一刀撒腿追去,一邊回頭叫:“回家洗洗就沒事了,快回家去吧。”
巷子兩邊是灰色的粗陋牆壁,左轉右轉,九曲十回,寧一刀終於見到前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