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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他母親在家中小院獨飲時的詩句,引出了一場彌天大禍,被他父親的正妻、二房等妻室大做文章,並流傳出去,引起光明教庭震怒。
睡夢中,漸漸的人散了,小男孩終於也掙脫了阻攔,攀上絞刑臺,可是看到的只有一團灰而已。
他為母親收起了那團灰,如獲至寶一般,裝在最心愛的罐子裡。
在那一刻,他恨,他恨他父親的冷漠與無視,恨大娘二孃們的陰謀算計,更恨那個高高在上的光明教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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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天亮了。秦化一在痛苦與馬車的顛簸中醒來,又在痛苦與馬車的顛簸中暈厥,一次又一次,但是他的手,卻從未鬆開自已的小包裹,鬆開包裹裡面的小罐子。
因為那個罐子裡是他的母親。
他叫秦化一,母喚乳名:秦朗。秦氏家族,秦震飛的第七子,九歲!
隊伍繼續前進了,一夜的大雨結束之後,天氣又晴朗起來,沒有人來看他,甚至沒有人給他送吃的。
他知道,這一次秦震飛舉家遷移,也是和教庭與帝國有關,更與他母親有關,他母親作的詩詞,似乎也牽連到他秦震飛了。
不過秦家在帝國之中勢力太大了,秦化一的爺爺,就是被封王的三朝元老,秦震飛雖被牽連,但實際上是升官了,只是要離開京都的秦家大宅,帶著自已的子室前往邊州,那裡是帝國的邊疆,也是最大的州郡,在邊州他要繼續積累功勳,為封王做最後的準備。
當再一次醒來時,秦化一似乎已經麻木了,勉強支撐起了身子,靠在車壁上,也沒去揭開車簾查探外面的隊伍走到了哪裡,更不想去管今後要怎麼辦,他只是感覺餓極了,必須要吃飯。
還好,他出逃之前,包裹裡有一些乾糧的。
他解開了包,但看到包裹裡狀況的一剎那,他卻險些又暈過去。
罐子碎了,白色的粉末與他的乾糧混雜在一起。。。
“娘。。。”秦化一瞬間淚如湧泉,他想起來了,秦震飛在打他的時候,似乎擦了包裹一下的,罐子是秦震飛打碎的。。。
“娘,我該怎麼辦。。。娘。。。”九歲的秦化一已經懂事了,生活在大家族的孩子,生活在秦震飛的專橫和他後院妻妾無數的秦家,想不懂事都不能的。
只是他現在該怎麼辦?秦家人全是冷血的,整個秦家就沒有一個好人,沒有人此刻會幫他。他的罐子碎了,母親的骨灰放在哪裡?
正在這時候,馬車的簾子被掀開了,秦化一下意識的把包裹摟在懷裡,抬頭看向了掀開簾子的人。
是楊頭兒楊易之!
“七少爺,你該吃點飯了。”楊易之依舊冷冰冰的,把一碗飯菜扔進車裡就直接走了。
當然,楊易之心裡也清楚,七少爺這輩子是完了,不但在秦家永遠抬不起頭,而且還會落下終生殘疾,變成瘸子。
秦化一雖然餓極了,但並沒有立即去吃那碗飯,而是重新開啟包裹,有些發呆的看著散落的白色骨灰。
一直過了好半天之後,秦化一悽然一笑:“娘,秦震飛好狠的心,連讓我對你最後的一絲念想都不給我保留。”他說到這裡的時候,輕輕從一堆白色的骨灰中揀起一枚彩色斑斕的琥珀,這枚琥珀在他為母親收拾骨灰的時候就有的,只是那時候太亂,他要快速的把母親的骨灰收好,所以也沒有太在意,以為是母親的遺物。
他小心翼翼的將這枚他認為是琥珀的晶粒握在手中,慢慢擦拭:“這是您的一顆淚珠吧?我記得您曾經對化一說過,您是天際劃過的一顆流星,來自浩瀚滄茫的星空,您渴望自由,不想被拘束在天地之中的這個大囚籠。現在這個罐子碎了,難道是您在告訴化一,不想被關在這個罐子裡面嗎?”“是的,娘,你渴望自由的。。。我不允許秦家人再玷汙你。。。”秦化一輕輕抓起一抹白色粉塵,將稚嫩的小手顫抖的伸到窗外,鬆開。。。
同時,他也輕輕喚起了母親曾經做的一首詩詞:
你從天邊來,我往天上望,一許期盼,在眼中綻放。
你從天邊來,並不是過客,在我心中,已留下印象。
我會想念,你卻不能回頭,我會追逐,但你已在了遠方。
我會介懷,你不曾留下印記,我會思念,亦永遠不會將您遺忘。
秦化一另外一隻手捂著胸口,他感覺自已的心中好疼好疼,那種疼,是對至親至愛的思念,那種疼,是在痛苦決擇後的心痛。
白色的粉塵隨風飄舞、消散、融進雨中,印在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