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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紗籠,橫橫豎豎那麼多紗線,英臺要咬出個供梁山伯逃出的小口,估什至少要半個月了。
而且她這樣柔弱的身體,每天高負荷的勞作,她可承受得住?再加上這是在人家的書房裡,英臺就在視窗,萬一要是有個人來,發現了英臺,他和英臺就全部都完了。
我擔心她,緊盯著螢幕,心裡豈盼著她沒事。
這時卻聽到螢幕裡的大黑蝴蝶長嘆了口氣,說道,英臺?你不要咬了,看來我是必死無疑了。你還是快點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說這話,雖是真話,可是內心裡卻並不想英臺在患難面前離我而去。梁山伯在我們旁邊作著補充。
英臺果然生氣,她在他的面前,隔著紗籠,用力的扇動翅膀,大聲說道,梁兄,你真是小看我了。我祝英臺雖然是女子,可是我也仰慕高義,你以為我會讓自已成為在患難時丟下愛的人不管的小人麼?
她的臉孔漲得通紅,翅膀扇得更加急促。她說,梁兄,你不要說了。我是不會丟下你不管的,要死一起死,要生一起生。我再也不與你分開,再也不放手。
說到後面,她動了感情,泫然欲泣,她輕聲地說。梁兄,我們好不容易在一起。你不知道,是多麼幸福和艱難。
我們看到這裡。互相望了望,百媚便又把時間推遲了三個月。
這次跳出來的是一間新房。兩隻蝴蝶在裡面慢慢的飛著。我知道。是他們兩個。
這新房打扮得真是喜氣洋洋,這戶人家大概也是有錢人家,什麼都置的都是新的,紅地。你看,大紅的賬幔。金色的簾鉤,大紅地被套,金色的繡鴛鴦,大紅地枕頭,玉色的如意,大紅的被面,銀色的更漏,還有金色的夜壺,朱漆地妝臺。描金的衣架等等,我注意到祝英臺在每一件物事上都看了許久,看得徵忡不語。她到現在也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她飛到那對高燒的大紅蠟燭面前,看了許久。對著飛在一旁的黑蝴蝶低低說道。我曾經總是想像和梁兄有這麼一天。可惜現在,沒了真身。這些東西於我們蝴蝶來說,已沒有多大意義了。梁兄,我們快走吧。呆會新娘子進來,或者鬧洞房的都來了,看見我們這兩隻蝴蝶,估計會把我們捉住的了。梁兄,快走吧,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梁山伯卻說,英臺,難道你不明白嗎。我們雖然不能用松脂來防牛籠草的花粉來腐蝕我們,可是我們可以有蠟燭啊。你還記得嗎,我們在萬松書院詩書的時候,經常秉燭夜遊。有時候風吹過,或是自已不小心,將蠟油滴在了手上,如果不是用力或用什麼器具使勁地刮下來,那凝結的蠟油總是在那裡的,也可以防水防腐蝕地。
英臺明白了,她望著他的眼神慢慢有了笑意。
我想起梁山伯來醫院時給我講地故事,牛籠草有劇毒。他們用蠟油來防腐蝕。這一幕,應該就是採蠟油地過程。
梁山伯繼續在那裡解說,我們可以先讓蠟油滴在我們的吸管和腿上,到時候報完了仇,我們再在火上一烤,這樣凝固地蠟油遇熱熔化,我們就又回覆了以前的樣子,可以不必擔心吸管被封住沒辦法吃花粉了。
英臺飛過來,圍著他輕輕的飛舞,臉上竟是笑,她道,梁兄,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了。
他笑,說道,我們快行動吧,一會來人了,想行動都沒時間了。
英臺點頭,我們倆便往蠟燭飛去。
飛近那紅燭,然後撲扇著翅膀,將腳伸向燭身,等待著燭心盛不住蠟油了,蠟油可以溢位來,剛好流到他們的腿上。
他們兩個,一左一右,各自守了一方。
不知等了多久,我看到蠟油溢了出來,急速的向英臺的腿上流去。
只聽啊的一聲,我看到英臺一張臉突然煞白,然後整個身體往地面上跌了下去。到這時我才想到蠟油是滾燙的,他們為人時被蠟油滴著,尚覺疼痛,更何況現在只是一隻蝴蝶呢。
看到梁山伯趕緊急急的向英臺飛過去。
在她即將跌落地面時,他從下面將她一把摟住。急急地喚,英臺,英臺,你沒事吧?
她卻說不出話來,蒼白著一張臉,衝我微微一笑,而這時,新娘新朗已被眾人簇擁著湧了進來,靜寂的房間一下子熱鬧起來。
看到這裡,又聽到梁山伯說,後面是他們結婚的情形,不方便看的,大夫,跳到三個月後,看最後一幕吧。
我們知道,這樣對梁山伯是殘忍的,只是為了找到祝英臺也是沒辦法的事。
百媚點點頭,跳到三個月後。
畫面定格,走出一個高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