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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洲劍修,久負盛名。 之所以久負盛名,不在於劍意高深莫測,也不在於劍道傳承淵源綿長。 而在於劍修心性烈烈,悍不畏死。 手握巨劍的西洲劍修領袖,縱然身陷重圍之中,哪怕今日可能全軍覆沒,然握劍的手無絲毫晃動,心中穩如泰山。 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但絕對不能丟了西洲劍修的顏面。 劍修與劍修之間,宛若女子與女子之間善妒,不服輸。 一旦針尖對麥芒,不死不休。 錚錚錚…… 劍氣動,山河亂,風雷震震。 遠處,觀戰的李旭小聲說道:“是你家鄉的人,是否出手,取決於你。” 楚南凝望向劍氣狂烈的戰場,他不知曉這一路西洲劍修是何來歷,但聽其喊殺聲,的確是西洲口音。 浩氣宗的年輕劍修們氣勢越發咄咄逼人,劍招配合默契,穩中有狠,不慌不忙,硬生生將捉對廝殺打成了消耗戰。 此戰術雖樸素,卻最是見效。 時間長了,西洲劍修必會節節敗退,真元不足,可從根源上斬殺這十位西洲劍修。 楚南開啟空間器皿取出老呂叔給他打造的新刀。 “你和庚萌在這裡等我。”楚南道。 李旭凝重點頭,這是楚南的私事,是楚南的西洲情懷,他若是插手,就令楚南無法體面。 為首的浩氣宗劍修正欲一劍刺向西洲劍修領袖的三寸之地時,忽然間,一股狂暴的刀意風捲殘雲般襲來。 罡氣如山如嶽,刀意奔騰不息。 楚南這突如其來的一刀,頓時令浩氣宗劍修措手不及,連忙回防,為首的浩氣宗劍修倉促之間只好連忙調轉劍勢,一劍橫盪開來。 錚錚錚! 劍氣恢弘,若煌煌天日不可直視。 轟隆隆…… 劍氣與刀意交織,激盪出萬千熾烈符文,周圍飛雪激揚,罡風呼嘯天地之間。 初次交鋒,浩氣宗劍修心中驚雷陣陣,他這一劍,雖非必殺之劍,但勝在劍罡渾厚,後勁連綿不絕,卻在楚南刀意之下,宛若雪崩般破散開來。 一股殘留的刀意剎那間落在他的小臂之上,切割出一條很細卻很深的傷口,溢位大量血水,若非他規避及時,這一刀攖鋒過後的殘留刀意,將會切斷他的手腕。 “何人,竟然有如此刀意?”浩氣宗劍修首領望向飛奔而來的楚南大呼道。 西洲劍修這裡,也因楚南的插手頓時鬆了一口氣。 楚南又是一刀雷霆而至,大喝道:“一位西洲武夫而已!” 黑金色的刀意鋪天蓋地而知,浩氣宗一眾劍修見狀,頓時心生不妙,四位合道境劍修同時祭出澎湃劍氣,硬撼楚南刀意。 轟隆隆…… 刀光劍影,漫天席捲,爭了個平分秋色。 “沒想到這殘破西洲,竟然還有你這等武夫,算我們倒黴,撤!”為首的浩氣宗劍修意難平道。 眾人快速後撤,無絲毫拖延。 月照境的武夫的出現,令這一場劍修之戰局勢逆轉。 楚南望向浩氣宗等人的離去,也是無能為力,雖說殺力他佔優勢,可與合道境修士比起,御風而行的速度弱了很多。 而這群西洲劍修,六七人身上也是傷痕累累,真元消耗不小,根本無力追殺那群浩氣宗劍修。 風波過後,西洲劍修領袖上前一步對楚南微微拱手抱拳道:“多謝方才出手相救。” 楚南還了一禮,兩人眸光對視,這位體格精悍的劍修眼神裡是平靜,是意外,無絲毫感激,像是經歷了一件尋常小事般。 修士看不起武夫,若某些男人看不起女人,無緣由,純看不起。 楚南本以為這人多少會請自己喝一頓小酒,或者多說幾句恭維客套的話,可惜沒有。 會意之後,楚南淡然一笑道:“你我都是西洲兒郎,無需在意。” “敢問閣下如何稱呼,出自於何門何派?” 這人頓了頓,應道:“在下柳陽,出自於天河宗。” 天河宗,位於西洲中部,歷史兩千餘年,宗內清一色的劍修,在西洲這片大地上久負盛名,實屬一尊龐然大物。 只是這尊龐然大物,與中洲的浩氣宗比起來,就小了很多。 楚南道:“在下楚南,出自於大源書院。” 既然報個名號,楚南也不能說自己是龍昌鎮的人,恰逢與秦廣黃豐私交不錯,冒充一番大源書院的子弟,也能說得過去。 可楚南沒有想到,柳陽一聽自己出自於大源書院,當即臉上流露出一抹真心笑容,說道:“原來公子出自於大源書院,方才實乃救命之恩,若是公子不嫌棄的話,我們找個僻靜地方喝上幾杯,恰好我此次外出,還帶了幾壇上好的陳年佳釀。” 變臉有些太快,若世道無常。 其餘天河宗的劍修們也紛紛言道:“是啊,既然是大源書院的道友,我們一起聚一聚,他山相逢,也是一樁善緣。” 楚南本有意結交這一群老鄉,可當下著實沒了興致,心中甚是寡淡。 世上的性情中人,終歸是太少。 “不了,我還有一位師兄在遠山等我,以後有機會,也許我會和師尊師叔們前往你天河宗做客。”楚南和善笑道。 柳陽聞後,暢然應道:“好,楚南,一個很難讓我忘記的名字,一定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