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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斬了震氏一族。”
對面的仁兄咋舌地問:“這個新相又是誰?”這麼狠?有必要狠到滅人滿門嗎?
“翟慶。”
水碗應聲而破的清冽聲應聲傳來,正談論到興頭上的兩人頓了頓,同時回過頭來,就見隔鄰一襲黑衣的男子,像是正隱忍著顫抖,渾身散放出一種令人涼透背脊的不明寒意。
“翟慶”這二字,初抵耳底時,令殞星幾乎無法掩飾心頭的那份悸動,他渾身蓄滿衝勁,一身苦無發洩之處的恨意,終於找著了它的歸處。
是他?踏破鐵鞋無覓處,他還活著,而且他不但活著,甚至還做了敵國的丞相!
那個賣國賊……
“他的手……”隔鄰的男子訥訥地伸手指向殞星握破水碗後那隻遭破碗劃破了幾道口子的傷口,那傷口,正汩汩地流出血來,但那血色……卻不是鮮紅的。
黑色的血液滴落桌面時,殞星急站起身,在桌上留下數紋錢後,捉來桌旁的長刀,大跨步地朝外而去。
日正當空,行刑時刻已至。
圍人如織的法場外,殞星混雜在人群中,想進到法場內尋找他思思念念多年,渴望能夠親手而刃的翟慶,但,人潮如海,幾番推擠,他始終沒法順利地進到法場裡,望著周遭乘興而來,眼底寫瞞興奮之情的人們,他面無表情,只覺得這些渴望見著血腥場面的人們,比陰間裡的鬼魅還要嗜血。
一抹白色的幽影滑過他的眼前,他不意一望,而後如遭雷殛地盯著那名身穿孝衣的女子。
是她!
是呼蘭,她沒有死,她還活著!
但,看清了後,才又發現,不是她。
失望淡淡地蒙上殞星眼眸,不久,又如黯然的火花悄悄地熄滅。
他都忘了,就連翟慶都變得那麼蒼老,時光怎可能放過其他人?廿年了,記憶中的呼蘭公主也早已不存於世,如今,她可能身為人母兒孫滿堂,或是早已死去投胎轉世為人……她不可能在這兒的。
在他心中,呼蘭公主永遠都是人人擱在掌心中呵疼的女子,尊貴如嬌蘭的她,一顰一笑、舉手投足,優雅惑人,不似眼前這個披散著發身著一襲孝衣,臉上更不會出現驚慌急切的神情,這個女人,不是她,即使她們的長相是如此相似。
她來遲了。
一舉一動都遭殞星看在眼底的震玉,渾然不覺地直往前行,努力在寸步難行的人群裡掙扎前進,越是走,越是心急,因為行刑的鼓聲已然擂起,這令她身上冷汗匯流成河。
聆聽轟耳欲裂的刑鼓,一聲敲得比一聲急,一聲比一聲摧人命,她更是心驚神駭地奮力推開站立在前頭圍觀的人群,拼命想讓自己擠進法場內去阻止這一切,然而就在凌遲著她心房的重重擂鼓聲過後,是一片尖銳至耳鼓都會有如針扎般疼痛的靜肅,人聲止息了,就連風兒,似乎也不忍再度吹起。
到底,她還是慢了一步。
“斬!”主刑的翟慶揚手扔下斬立決的令牌,朝刑臺上放聲一喝。
剎那間,閃映著日輝的巨刀光影爍爍,刀影橫空而過,刀風整齊地嘶劃過靜謐的法場,緊接著而來的,有頸骨斷裂的清脆聲、有血液嘶嘶飛竄的血嘯聲、有被捆綁的人犯在首級墜落後,軀體頓然逐一向前伏倒的悶鈍聲,以及,觀刑人們震撼洶湧的鼓譟叫好聲。
滴滴涓血,順著銳利的刀鋒凝滴滑落,自屍首上汨汨流出的液體血流成渠,豔紅刺目的鮮血霎時淌遍了整座刑臺,同時,也將震玉淹沒在這片血海里。
“不——”望著刑臺上身首異處的親人們,震玉整個心都被撕裂了,她狂亂地朝天放聲大喊,但她淒厲欲絕的吶喊聲,卻被觀刑的人們,那一聲聲歡暢叫好的快意喊聲給掩蓋而過。
血腥的氣味在空氣中無處不在地飄散,人人都因這場殺戳而染紅了雙目,臉上的神情異常興奮,在人們飲血暢快之餘,所謂的是非真相,委屈冤禍,無人理會,更無人有心去理清辯解此中來龍去脈,只因在這場以鮮血腥染而成法場中,種種拘束禮德都已被沉澱至黑暗裡,他們只是參與血光狂宴的一員,他們只是想追求刺激貪得一份痛快的參與者。
相形之下,即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用力得都快將肺腑心肝都掏吼出來的震玉,她那心碎欲絕的驚叫,不過是滄海一慄,渺小微弱得……沒有人能夠聽見。
不,還是有人聽見了,只是他不是人,他是見了她一面後,就茫茫不知地緊緊尾隨在她身後的殞星。
殞星張大了黑眸,出神地怔望著她那張痛不欲生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