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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陀寺距離京城不遠也不近,一個時辰後他們就到了目的地。 桑擰月捐了一筆香火錢,成功被知客僧分到一個僻靜的闊朗小院居住。 也幸好他們出門早,路上走的也快,不過剛在寺廟落了腳,雨就落了下來、 已經入冬了,此時空氣十分寒冷,到了下午時分,雨落著落著就變成雪蟲子,眼瞅著還有變成雪的趨勢。 素錦慶幸,“還好咱們來時,姑娘讓我們拿了厚棉衣,不然就這天氣,穿單薄點出門得凍死。” 現在其實也還好,外邊雖冷的厲害,屋裡卻有炭盆。且因為姑娘給的香火錢足,寺裡待她們也寬厚。不僅姑娘和少爺的屋裡炭火供應充足,就連她和素心、冬雪的屋裡,炭火也把屋子烘的暖暖的。 只是炭火的質量不好,有股煤煙氣,且總有黑灰,不能長時間燃燒。不然第二天起來,指定鼻子臉都變成黑色。 桑擰月放下書本,在素錦的服侍下開始洗漱。等所有事情都忙活完,素錦說,“今晚上奴婢給姑娘守夜吧?” 桑擰月卻搖頭,“不用你。這一天也夠累的,你回去好好歇息。明天是母親冥誕的正日子,還有事情要忙,你養好了精神,明天多替我留點心就好。” “可那邊一直沒訊息……” “沒訊息就是好訊息,再等等。我們不是請了兩個鏢師麼,她們在暗處盯著呢。” 桑擰月一邊不緊不慢的梳著黑漆漆的髮絲,一邊打發素錦回房歇息。等素錦走開,房間重新恢復安靜,桑擰月有一下沒一下的動作慢慢停住。 她如瀑的黑髮垂在腰側,面頰瑩潤如玉,嫵媚的桃花眼中一片冷靜,整個人默默沉思著什麼。 早起出門那麼早,是有意為之。一來確實是擔心今天會落雨,山路泥濘不好走;但更重要的,是擔心孫柱瞅見他們的行蹤,立即跟上來。 孫柱就是王徐氏心腹嬤嬤的兒子,那是個典型小人。早先他們在王家時,孫柱仗著親孃得勢,心眼甚至動到了素錦和素心身上。 桑擰月還想安安穩穩把母親的冥誕做完,自然想著能晚一刻鐘讓王徐氏的人發現,就儘量晚一刻鐘。 所以,他們收拾東西是趁著天黑,出門是趁著天未亮。而依照她設定好的“足不出戶”的人設,孫柱若非特別有心計的人,怕是一時半會兒根本想不到他們出門了。 但萬一他有心計,在侯府買通了下人盯著她的行蹤呢? 桑擰月心中惴惴,覺得後一個可能性更大。 不過今天的落雨幫了他們一把,山路泥滑,一般人不敢在這時候趕路。 且普陀寺中還有一位在此清修的王爺,儘管早已不管世事,但身邊守衛還在。一般人畏懼與皇室的威嚴,想來也不敢在此地鬧出亂子。 …… 天色越發晚了,外邊天色卻越來越亮,往外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落了雪。那雪花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連遠處的房頂和樹梢上都變了顏色。 雪還真大了。 桑擰月推開門走出去,素心還沒睡,剛潑了洗腳水準備回屋。見姑娘出來了,她忙不迭過來問,“姑娘睡不著麼?” 桑擰月:“我一會兒就睡。三娘她們呢,讓她們回屋休息吧。今天這種天氣,應該沒人來。” 三娘和五娘就是奶孃幫忙找的兩個女鏢師,兩人三旬左右的年紀,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在鏢局裡也是內當家,管著一大攤子事兒。若非桑擰月銀錢給的足,這種差事他們是不接的。 桑擰月話落音,就見不知從那個拐角走出來一個身材勁瘦修長的婦人,稍後又有一個身材稍矮,但看著更壯實的婦人從院子陰影處出來。 兩人是一對姐妹花,嫁的是一對親兄弟。跟著當鏢師的丈夫走南闖北,兩人很有見識。桑擰月指望她們保命,就不對她們隱瞞什麼,兩人知道敵人是誰,可這天氣,除非來人想死,不然斷絕不會在這時候進山。 兩人給桑擰月行了禮便退下了。 她們分開住兩個房間,把桑擰月和清兒夾在中間。依她們警醒的程度,院子裡沒人來且罷,若有人來,單是她們埋在院子周圍的陷阱都夠來人喝一壺。 這一晚果然很安靜,但桑擰月心中有事,翻來覆去到天亮才睡著。 睡了不足一個時辰,又起身給母親做冥誕。 桑擰月特意請了個大師傅唸經超度,姐弟倆人行三揖六叩之禮,再將給母親抄寫的佛經,做的衣衫鞋襪都燒給母親。最後再給父母點兩盞長明燈,姐弟倆長跪佛前祈求父母勿要為他們擔心,早早投胎去就好。 事情說來簡單,其實繁蕪駁雜。 桑擰月的身子這一個月來調養的不錯,但在佛前幾乎跪了一整天,她也實在受不住。當天傍晚回去後就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到了第二天早起,她膝蓋腫脹,那麼大一片淤青黑紫,看著就嚇人。 清兒冷不丁闖進來,正好看見姐姐腫的饅頭高的膝蓋,整個人怔愣過後渾身瑟縮,像是想起來什麼讓他難以承受的事情。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