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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瑤不服氣,嘀咕了一句,“我說的都是實話,您是被我揭了短,心裡不舒坦了吧?嘿嘿嘿。” 老夫人和沈玉瑤母女倆嗆嗆的好不熱鬧,桑擰月卻愈發坐立難安了。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輕咳一聲吸引來兩人的注意力,這才開口說,“用過早膳後我急著過來給老夫人請安,倒是忘吃藥了。我這就先回去吃藥,等回頭得空,我再來陪老夫人說話解悶。” 老夫人聞言也顧不得數落沈玉瑤了,她道,“怎麼藥都忘吃了?這可不成啊。我之前問過吳大夫,吳大夫說你這病得慢慢調理,最起碼要吃上兩個月的藥才成……” “誰吃上兩個月的藥?瑤兒麼,她怎麼了?”話未落音,一道頎長挺拔的身影已經進了花廳。 來人玉面清俊,身上卻有著歲月沉澱出的沉穩雍容。他穿一身黑色勁裝,腰束腰封,腳踩雲紋朝靴。全身上下,只除了頭上的玉冠是白色的,其餘通體全黑。這襯得他整個人寬肩窄腰、威儀凜然,為人也愈發肅穆冷冽,宛若看不見邊際的無底深淵,讓人畏懼之下恨不能退避三舍。 似乎是沒料到桑擰月會在花廳中,他鳳眸微挑,眸中異色一閃而過。繼而又恍若沒看到她一般,給老夫人請了安,便在姑太太之前落座的位置坐下來。 桑擰月慌張的站起身,給他行了禮,之後在老夫人的安撫下,重新坐回原位。 ——沈玉瑤挨著老夫人坐,母女倆親熱的擠在上首那張榻上。而之前姑太太和王秀雯坐在老夫人左下首,桑擰月來了之後,就在右下首第一張椅子上坐下來。 他正好坐在她對面…… 這讓桑擰月愈發覺得時間難熬。 垂首間,她似乎總感覺有視線若有似無從她身上掃過。可等她抬起頭來,卻見大名鼎鼎的沈候正在老夫人面前做孝子,那有眼神施捨給她? 肯定是之前那次巧遇後留下的後遺症。 想起那次巧遇,桑擰月腰後和手腕上的熱度更甚。她似又嗅到了清雅的松香味,桑擰月趕緊凝神屏息,結果閉氣時間長了,整個人差點咳嗽出來。 桑擰月收斂起心神,不敢再胡思亂想。她側耳傾聽老夫人和沈廷鈞說話,卻正巧聽見老夫人在給沈廷鈞解釋,“不是你妹妹,瑤兒健壯的跟小牛犢子似的,你看她面色這麼紅潤,就知道她指定沒病沒痛。” 沈玉瑤在旁邊不依的嚷嚷,“娘,人家好歹也是個侯門貴女,怎麼就成小牛犢子了?娘你說我是隻小鹿不行麼?小牛犢子……怎麼就這麼不可愛呢。” 她的哀嚎沒有引來母親的憐憫,老夫人繼續說,“我說的是擰……是你桑表妹。” 桑擰月是周寶璐嫡親的表妹,三郎既稱呼她表妹,大郎稱她桑表妹絲毫沒有問題。時下這種親連著親的,大多也都是這麼稱呼。不然只稱呼某某姑娘,顯得太過疏遠冷淡,不能顯示出作為通家之好的親近來。 沈廷鈞依從母親之言,徑直看過來,“桑表妹。” 桑擰月再次從椅子上站起身,規規矩矩行了個禮,“侯爺。” 老夫人見兩人“認過親”,愈發滿意了,“你桑表妹有舊疾纏身,吳大夫開了藥,讓好好吃上兩個月。結果這孩子急著過來給我請安,倒是忘吃藥了。” 沈廷鈞微頷首,看向桑擰月,“表妹有心了。” 他眸光深邃內斂,面上神色輕鬆自在,可在他散漫的視線下,桑擰月總感覺迫人的壓力撲面而來。這讓她喘息都難,無論做出什麼表情,都有些僵硬彆扭。 最後桑擰月也只努力自然的回了一句,“都是應該的。老夫人待我寬厚,我能做的,也只是抽空陪老夫人說說話,再沒有比這更輕鬆的事情的。” 老夫人就嘆,“你這丫頭啊,盡說些好聽話哄我。” 來陪她說話怎麼就輕鬆了? 先不說從薔薇苑走到鶴延堂,差不多要走兩炷香的時間;只說擰月這姑娘每次說話都那麼得體真切,偏還不讓人反感,這又豈止是順口說的話那麼簡單? 陪貴人說話閒聊,從來都是費心費力的。 念及這些,老夫人看著桑擰月的目光更柔和了幾分。 她便提出,“大郎之前給我送了幾隻御貢的鹿茸,我讓吳大夫炮製成了鹿茸片,你拿些回去吧。”鹿茸能強壯筋骨、抗衰老、補氣益血,還能暖宮。擰月這孩子氣血虧損的厲害,這些日子雖然補回來不少,但要全部補回來,還得改藥方,再吃一段時間藥。 桑擰月忙推拒,臉都漲紅了。她本就生的冰肌玉骨,這一個月也當真養得好,如今身上有肉了,氣色愈發白裡透紅。因此面紅起來,跟朝霞瀰漫似的,就連耳後根都紅透了。且因為過分臉熱,一雙明眸也變得水汪汪的,裡邊具是難為情、羞慚與尷尬。 最後還是沈玉瑤跳出來,替桑擰月解了圍。但她也不敢久留了,匆匆辭別老夫人,便離開了鶴延堂。 等她娉婷嫋娜的身影消失在院子中,沈玉瑤才開口抱怨親孃,“大哥還在跟前呢,您就拿大哥孝敬您的東西分給桑表姐,您不怕大哥寒心,那您也不怕桑表姐以後見了大哥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