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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這,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對於自己的病人,從看診到製藥,從不假他人之手。 每日谷主開始製藥時,謝長柳都會站在老谷主左右,他雖看不見卻是能聽聲。他觀察過,每當谷主搗了七十二下就會停下來添新的藥材進去,而且每副藥材的味道很獨特又濃烈,他憑著它們獨有的味道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加什麼藥材。 這一日,在谷主日復一日的搗藥開始的時候,謝長柳及時又準確的拿起了他需要的藥材遞給他,這一舉動,讓谷主不禁對他另眼相看。 “你怎麼知道我要添藥材了?而且還是這一味?”谷主興致盎然的看著謝長柳,他面朝著前面,雖是有心面對自己,卻由於眼前漆黑,無法準確的定位。 少年面龐靜若處子,有著一股安然之態 卻是給人似曾相見的感覺。 謝長柳平靜的回答:“我昨日裡就在您跟前站著了,您多久添藥材,又該添哪味我都記著呢。” 老谷主的目光掠過案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藥材,讚賞的頷首。 看來此子也並非凡桃俗李,至少聰慧伶俐,觀察入微,若不是眼疾也該有一身長處。 “想來老夫醫治你的眼疾是個不錯的選擇。”原本也是因著自己密谷治病救人的理念才答應治他,而如今以他的表現,治好他的眼睛,讓他重獲光明,或許是最正確的事情。 這幾日以來,他都處之泰然,對於自己眼疾的問題安然自若,非像他人那般自怨自艾,也甚少麻煩他人,正常飲食起居也不假他人之手。 如此品貌非凡的男子卻是落難傷眼,若是沒有找到密谷來,便是此生復明無望,多是遺憾。 他對謝長柳一無所知,本也沒有心思去打探他的身世,不過這會既然起了話頭就沒理由不問問了。 他一邊繼續搗藥一邊與之淺談。 “是怎麼受傷的?” “與人交手中傷的。”他沒有細說如何受的傷,不過都是傷及顱內,也不難猜出來。 不過謝長柳的回答倒是讓他出乎意料,看著丰神俊朗、溫潤如玉的少年,誰知也是文韜武略的奇才,竟是與人交手才導致的失明。 “會武功?” “會一點。” 谷主似是不信,擱下手裡的活計捏起他的手腕把脈,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就發現了端倪。 “你……你什麼時候學的武?”他把著脈,臉上凝重起來。 “五年前。” 谷主臉色瞬間低沉下去,扣著謝長柳的手腕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他定定的盯著面前雲淡風輕的少年,言語裡都帶上了慍怒與嘆息。 “五年?普通人學武都得自小練起,若不是那塊料子,二十年都仍是花拳繡腿。而五年前你也不過十五,就算天賦異稟也不可能在短短五年時間就練到這身本事。你是吃了禁藥吧?” 他的懷疑不是沒來由的,世間的詭道禁制非凡,而能符合謝長柳如今的情況的那就唯有禁藥了。 那東西,他曾經也研究過,生性霸道,雖能重塑普通人的筋骨,幾經朝夕便能四通八脈,丹田內凝聚出強大的內力,讓之一夕之間成為陸地高手,可到底是走偏門,一旦耗盡心血便會迅速衰竭,宛如油盡燈枯的老人,壽命也將走到盡頭。 而能服用這等禁藥,不是逼不得已想要一飛沖天就是不想活了。 說是鳳凰涅盤其實也是飛蛾撲火,都只是一瞬間的燃燒。 謝長柳沉默不語,卻是肯定了谷主的猜測。他的確不是什麼天賦異稟,五年的時間練就一身武藝,是靠的外力。 見他預設了,谷主嚴肅的盯著他,語重心長道: “你可知,吃禁藥是能速成武功卻不亞於揠苗助長。” “小子,你是不想活了嗎?” 謝長柳緩緩地垂下眼瞼,縱然失明卻仍舊不改這個躲避他人視線的習慣。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是不是想活了。就連叔父這些年也是一再告訴他,要好好活著,為父母報仇。可能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真的不想活了,當年,華章的那一劍他是不打算躲的,若不是老師擋住了華章的那一劍,他早就如願以償的死了。 家人亡故,他悲痛欲絕,又不僅沒有能力去報仇,還牽連東宮,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他只有想著一死了之,說不定還能追上黃泉路的父母和阿眠,來世再做一家人。 面對谷主的詰問,他失語,縱然自己心有千言萬語,卻並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自己那坎坷的五年。 那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想活啊,父母弟弟都死於非命,獨留自己苟活,而唯一相信自己的老師也因救自己而死,可是,又沒有人讓他如願去死,他的消沉,讓叔父整日膽戰心驚,最後耳提面命,逼他叩問自己的良心,家仇不報,何為男兒? 是叔父告訴自己,家仇不可忘,身為謝家子,當報這血海深仇。 那時,他真的就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只要能報仇,死又何妨。所以,吃什麼藥他都已經不在乎,只要能報的了仇,死亦足惜。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