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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得到了忠順王的爵位,反倒是借國朝之力壯大自身,對西北的防衛而言也並非是一件好事。”
“但若沒有朝廷冊封,罕慎名不正言不順,又如何能彈壓得住周圍的部族?吐魯番依舊虎視眈眈,哈密之『亂』其實並未解決啊。”張清皎道。
“確實如此。唯有給罕慎冊封,方能暫時穩住哈密的局勢。至於罕慎是否會叛『亂』,其實短期內應該無憂。畢竟他與吐魯番有父仇家恨,正好可以互為制衡。故此,我登基之後,見到罕慎請封的摺子,便正式冊封他為忠順王。卻沒想到,冊封的使者尚未到哈密,那罕慎便被吐魯番之主以計誘騙出去,受了埋伏被殺了。”想到當年朝野震驚的場景,朱佑樘唯有長嘆一聲。
瞧他的模樣,也不像是用了什麼錦囊妙計,張清皎便問:“……甚麼計策?”
朱佑樘回道:“據說,是美人計。”
原來那罕慎當時被吐魯番之主巧言矇騙,以為對方被自己的能力所折服,願意做小伏低與他結成聯盟,且要將女兒嫁給他,便喜滋滋地前去吐魯番迎親了。當然,等著他的並不是什麼嬌俏佳人,而是鋪天蓋地的冷箭與戰士。
張清皎再度無言以對,覺得這罕慎死得真不冤。換了任何人,都不可能如此輕信一位世仇的部族罷。說是聯姻,竟然便真的信了?還敢深入吐魯番腹地去娶親?!那吐魯番之主的女兒便如此美麗麼?竟然能讓一個收復失地的英雄失去所有理智?
“吐魯番殺了罕慎,哈密再度落入他們之手。當時朝廷主戰,大勝而歸,卻並未奪還哈密。勝利既然已經彰顯了大明的國威,主和一派便又佔了上風,於是嚴厲措辭讓吐魯番歸還哈密。吐魯番則唯唯諾諾,始終待在哈密不肯離開。為了避免再戰,他們還透過上貢,一次又一次前來示好。我不許他們上貢,他們便繞路滿刺加國,竟走了海路將獅子鸚鵡都蒐羅過來了。”
原來,這便是這兩頭獅子的來由。張清皎暗忖道:說來,上貢的鸚鵡她還沒瞧見呢,想必應該也是其他地方所產的珍稀物種。獅子若不是西域或者中亞所產,想必蒐羅來應該費了不少功夫與心思。
由此看來,這吐魯番之主確實頗有心計,既能認得清形勢,也能捨得出錢財,甚至還深諳討好之道。正因為自家皇帝陛下剛登基,尚且年輕,他們才會想到將獅子與鸚鵡送過來。有這樣的新奇之物,自然能討得年輕皇帝的歡心,說不得他們所圖之事便成了呢。
“卿卿可覺得,這一番情狀,與父皇當年何其相似?眼下,吐魯番還有個使團在京城中待著呢,成日遊說群臣,很是不安分。若是放任不管,說不得就算過了十年二十年,吐魯番也不可能從哈密撤走。可這一回,卻未必再有一個罕慎將哈密收回來了。”朱佑樘嘆道,“如果放任哈密被吐魯番所佔據,怕是自此西北難安了。”
“所以,萬歲爺才讓重臣們想出合適的應對之策?主戰,耗費國力財力,應該有不少人覺得哈密不值得大動干戈;主和,目前只是放任局勢惡化,完全無法將吐魯番驅逐出哈密。這兩派之所以僵持不下,是因為他們所持之策,都不是解決問題的良策。卻不知,劉首輔究竟提了甚麼上策?竟能令兩派都為之折服?”
“劉吉不僅揭破了吐魯番的狼子野心,還提出要以‘閉關絕貢’施以懲罰。”朱佑樘道,“所謂‘閉關絕貢’,一則便是不準吐魯番使臣入京朝見,在態度上更為明確地表示出國朝對於他們佔據哈密的不滿;二則便是徹底斷絕與他們的往來與貿易,不僅不再給他們任何賞賜,也不許民間貿易透過哈密往來;三則另外開通與西域諸國貿易的城關,令商路不再途徑哈密,斷絕他們從商貿中獲利的機會。”
張清皎眨了眨眼,依稀覺得這樣的手段似是有些熟悉,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於是,她思索片刻後,問道:“斷絕來往與貿易,對於吐魯番會有甚麼樣的影響?”若是國朝一旦斷絕朝貢貿易,吐魯番的民生就會受到毀滅『性』的打擊,這顯然是一次貿易戰!而且,應當算是前所未有的嘗試!
要知道,就她所知,後世的國家彼此經濟息息相關,經常以貿易戰作為交鋒與制裁的手段。大國與大國之間,只需提高關稅或者將某些商品列為禁止貿易品,便能影響對方的經濟形勢,無須透過真正的戰爭來分高下。這種貿易戰往往以互損言和而告終,誰都承受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損失,只能透過談判來保證本國的利益。
大國與小國之間則更不必說了,只需將小國最賴以生存的商品禁止進口或者出口,小國便很有可能陷入“閉關鎖國”或者“經濟形勢崩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