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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避嫌之故, 朱佑樘只是立在明間內, 望向東次間那張圍滿了人的軟榻。不久之後, 張清皎便帶著談允賢等人走了出來,神『色』間並沒有憂慮之相,這讓他不自禁地微微鬆了口氣:“岳母這是怎麼了?”
“大約是……太失望了?”張清皎苦笑著回道,搖了搖首, “萬歲爺放心罷,並無大恙。”
“金夫人只是情志起伏激烈, 一時衝心而昏厥。”談允賢溫言解釋道, “臣已經給她行針, 片刻之後應該便能恢復神智。不過, 此症到底有些傷身, 恐怕還是須得臥床休養一段時日才好。臣會另開安神方子,每日早晚煎服兩次即可。”
“除此之外,沒有別的症候了?”朱佑樘不太放心, 又問道。
“回稟陛下,金夫人身體康健,平日裡很注重保養,並無其他症候。”換而言之,金夫人的身子骨可是硬朗的很。若非今日受了刺激忽然昏厥,怕是不可能像不少勳貴人家的貴『婦』人那樣時不時便捧心臥床養病。
談允賢去了旁邊開『藥』方, 張清皎輕嘆一聲:“近日母親從崇福寺主持大師那裡得了一句讖語,怕是以為應在了皇嗣上,所以特地進宮來詢問此事。想來是希望有多大, 失望便有多大,所以一時間無法接受現實罷。”
“我記得,崇福寺主持大師應當是一位高人?”朱佑樘挑起眉。當年先帝欲廢太子的時候,泰山連連地震。朝中都說是因為東宮不穩,所以泰山示警。先帝不相信,心裡又懷著懼怕,所以請了一群佛道高人進宮解此異象。他記得,這裡頭就有崇福寺的那位主持大師。
“正因為是高人,所以天機才不可隨意洩『露』罷。”張清皎道,“這讖語說得模糊,也未必是指皇嗣之事。母親一直都替我擔憂著,所以想當然地覺得這必定是與皇嗣有關,而且馬上便要應驗了。皇嗣之事,我們尚且能等得,能泰然處之,她卻是等不得了,早便比咱們倆都心焦萬分了。”
“岳母也是一心替你著想。”朱佑樘道,“將她送回府去,好好養病罷。談宮醫若是得空,便隔兩三天讓她去張府給岳母看看。等到岳母病癒了,三月二十五日的會親日恐怕也快到了,你便可再見她一面,好好勸一勸她。”
“子嗣之事,她怕是輕易看不開。”張清皎沉默片刻,喟嘆道,“她多年的執念便在於子嗣,不可能不替咱們憂心。原本我以為,她若是在意此事便讓她去求神拜佛,將時間都耗在這上頭,或許就不會胡思『亂』想了。如今看來,這樣反而助長了她的執念。”
“執念雖很難解開,但也未必不可一試。”朱佑樘輕聲寬慰道,“改日咱們去一趟崇福寺,好好地做一做法事。若是有緣,也可問一問主持大師,咱們什麼時候才能有兒女緣分。前朝後宮都覺得咱們不在意子嗣,對此事有些冷淡,不妨便讓他們看一看咱們是如何熱心求子的。即便是短時期內不能成事,也可讓大家知曉咱們求子的態度,你說是也不是?”
“萬歲爺說得是。”張清皎點點頭。說實話,她早便想去一趟崇福寺,見一見主持大師了。縱然天機不可洩『露』,但大師若能指點一二,他們也是受用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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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氏本是喜氣洋洋地進了宮,結果竟然是躺著回府的,這讓張鶴齡與張延齡兄弟倆都無比意外。幸而是坤寧宮的人小心翼翼地將她送回來的,不然他們還以為她是在宮裡遇到了刁難,又急又怕才病倒了。
得知她的病因後,張鶴齡沉默了許久。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傳一句話,最後竟然會釀成這樣的結局:母親有錯麼?怎麼說她也不算有錯,不過是憂心女兒若是沒有早日誕下子嗣,在皇宮裡立不住腳罷了。姐姐有錯麼?她定然比誰都更希望能早日懷上龍嗣,可惜天不從人願,她也毫無辦法。
這並不是誰的錯,不過是天意弄人罷了。當然,母親太過相信那位主持大師的讖語也是緣由之一。可是,即使是再怎麼靈驗的讖語,信歸信,也不該信到這樣的程度——覺得不靈驗便氣急病倒了。
因著金氏病了,張家兄弟便請了長假,在家中侍疾。沈家聽聞後,也趕緊過來探望。來的不僅僅是沈祿與張氏,還有沈峘以及沈清夫『婦』。就連因身子重無法前來的沈洛,也派了『乳』母與大丫鬟攜著禮物過來了。
張鶴齡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沈清,怎麼都覺得她不過是個尋常的『婦』人。不過,有姐姐的提醒在前,他自然不會輕易放任沈清接觸金氏。因此,他親自陪著張氏與沈清去了一趟金氏的院子,盯著她們寒暄了幾句,便以金氏需要靜養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