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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 皇后娘娘如今暗暗下定的決心, 未來將會撼動什麼——當然, 對於她而言,骨肉分離這種事離她尚且遙遠。畢竟,她眼下連骨肉都尚未懷上呢,距離面臨這樣的壓力至少還有二十載。那麼漫長的時光, 足夠她想出合適的法子應對此事了。
許是因此事再度牽動了心緒,又許是服闋之日越發臨近, 周太皇太后對帝后的子嗣問題愈來愈上心了。原本張清皎一直由談允賢負責診平安脈以及調理身體, 但她覺得這位談宮醫資歷不夠, 醫術也欠缺些火候, 實在有些不放心。於是, 她索『性』便命自己身邊的陸尚醫與王太后身邊的茹尚醫每日給孫媳診脈,細細替她調理。
張清皎自然不會拒絕她的好意,也讓陸尚醫與茹尚醫同時給朱佑樘調理, 常與太醫院以及談復一起會診。儘管直至九月下旬,她也一直沒有傳出什麼好訊息,但兩人都覺得自己的身體確實越發健康了。
許是受到周太皇太后焦急之態的影響,某些宮人的心思也漸漸浮動起來,心底的野心如蔓草般瘋狂生長。儘管她們曾經無數次親眼見過皇帝陛下是如何寵愛皇后娘娘的,但她們依然覺得自己有機會——
當年憲廟不是同樣寵愛萬貴妃麼?那也不耽誤他寵幸別人啊。更何況, 寵歸寵,也不能耽誤了子嗣不是?帝后成婚都已經兩年半了,皇后娘娘獨得寵愛, 卻依然一無所出,怕是註定命裡無子了。等到太皇太后娘娘徹底失去耐心之後,便定然不會由得她獨寵後宮了。
只要能生下皇嗣,還怕不能在這宮裡立足麼?就算不可能動搖皇后娘娘的地位,怎麼說也能封個妃……甚至是貴妃罷。當年孝莊錢太后無子,雖保住了皇后之位,但過世之時卻很是淒涼。反觀太皇太后娘娘,不就是靠著子嗣才笑到了最後麼?
這已經足夠說明,在宮裡,子嗣遠遠比寵愛更重要。有了子嗣便擁有了一切,暫時受十幾年委屈又何妨?等到皇嗣長大,等待她們的便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與無上尊榮了。到得那時候,誰還會記得當年這個獨寵卻無子的張皇后?
“娘娘,最近宮裡有些人的心思大了。”肖尚宮在周太皇太后身邊伺候了多年,自是火眼金睛地發現了不少人的小心思。尤其是在仁壽宮裡服侍的,這些時日以來,妝容越發豔麗,舉止也頗有些輕浮。每當皇帝陛下出現的時候,目光就像黏住了他似的,心思都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我知道,她們正想方設法往皇祖母跟前湊呢。”張清皎自然也注意到了異狀。她一向對朱佑樘相關的事較為敏感,更何況這些人剛開始還懂得半遮半掩,眼下已經是毫不遮掩了。當著她的面都敢『露』出一付含羞帶怯的模樣來,更不必提朱佑樘獨自去仁壽宮的時候,她們又會使出什麼手段了。
不過,她真不知道,這些人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勇氣與信心,覺得自己定然能得到皇帝陛下的青睞。明明都是在仁壽宮裡伺候的人,難不成她們已經忘了當初周太皇太后給尚是太子的朱佑樘塞了多少次宮女了?至今這些宮女都還在清寧宮裡待著呢!
“娘娘,防人之心不可無啊。若是她們有心算計,太皇太后娘娘心裡一著急,指不定……”肖尚宮皺緊眉,“臣會讓人仔細盯著她們,但娘娘也是時候想想對策了。”
“我不過是晚輩,哪裡能『插』手仁壽宮的事?”張清皎沉『吟』片刻,“不過,若祖母實在是等不及,我也並非沒有法子應對。待我再想想罷,你們幫我看緊些,若有甚麼異動便向我稟報就是了。”
其實,她所想的與肖尚宮並不相同。“防人之心”確實不可無,但如果皇帝陛下沒有那份心思,縱然那些宮女有再多的心思,也是成不了事的。當然,儘管她相信朱佑樘,但她也不會放任這些危險因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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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便到了九月的會親之日。
張清皎來到西華門,隨著女官與小太監的指引,含笑踏入了某間廡房裡。房內坐著的數人都忙不迭地立起來給她行禮。她的目光落在了抽條不少的張鶴齡身上,而後又轉向了長大許多的張延齡,再者便是變得越發富態的金氏,以及依舊沒有甚麼太大變化的姑父沈祿與姑母張氏。
張鶴齡今年已經十二歲了。昔日那個圓胖的熊孩子,如今已經成了初顯俊美輪廓的小少年。而且,他舉手投足間也成熟了不少,乍一看去,若不是臉上還帶著些許稚氣,儼然便是能獨當一面的模樣了。
不過,見到闊別兩年的姐姐後,他瞬間便有些維持不住形象了。不僅臉上浮起猶帶著孩子氣的笑容,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