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嚐了。來,萬歲爺試試可合口味?”
見她從食盒裡取出一小碗顏『色』碧綠的冷淘,朱佑樘勾起唇:“只有這麼些,怕是沒有嘗夠滋味便已經都入腹了。卿卿怎麼不多做些,也好讓我吃得更盡興些?”
“槐葉冷淘到底『性』涼,不適合多食。萬歲爺脾胃弱,嚐嚐鮮便足夠了。若是覺得不錯,等到明年我再給你做就是了。其實,眼下的時節,吃冷淘已經不算應季了,我便沒有用冰鎮冷淘,只放在深水井裡湃了湃。”張清皎道,順手斟了一杯暖茶,“先喝些溫茶墊一墊,暖一暖胃。”
朱佑樘依言啜了一口茶,舉箸細細品嚐著自家皇后親手做的美食,眼角眉梢都是溫暖與幸福。這一小碗冷淘確實極少,吃得再優雅,也依然是三兩口便沒了。他頗有些意猶未盡,再望向愛妻時,眼底的沉鬱也散去了不少。
“萬歲爺這兩日似乎有煩心事?”
身後傳來香風陣陣,溫暖的柔夷輕輕地按住了他的太陽『穴』,緩緩地『揉』捏起來。朱佑樘閉上眼,只覺得無處可去的惱意再度緩解了許多,無奈地道:“我本以為已經掩藏得嚴嚴實實了,卻不料還是被你發覺了。”
“萬歲爺怎會覺得,我察覺不了你的情緒起伏?開懷的你,愉悅的你,高興的你,和生氣的你,煩惱的你,憂愁的你——在我看來,是全然不同的。即使偽裝得若無其事,我也有一雙能發現真相的‘火眼金睛’。”
“呵……是我小覷卿卿了。”
“以後若再有煩惱,萬歲爺大可不必瞞著我。畢竟,心裡若有煩惱,唯有傾吐出來才會覺得暢快。我遇到煩心事的時候,從來都是毫不猶豫地告訴可親可信之人。因為她們不僅會開解我,指不定還能幫我解決煩惱。若是萬歲爺遇到的煩惱是不怎麼緊要之事,不妨與我說一說?便是我不懂朝政,說出來至少也能讓萬歲爺心裡好受些。”
朱佑樘思索片刻,輕輕一嘆:“確實不是甚麼要緊之事,只是我一直左右為難罷了。卿卿一向聰敏,不如幫我分辨一二罷。”
原來,這幾日讓他深受困擾的是一封彈劾奏摺,來自南京戶部員外郎周從時。此人對宦官『亂』政深惡痛絕,提出必須免除那些不稱職的宦官,並且追究他們的罪責。這句話倒也不錯,朱佑樘也覺得遲早必須仔細考察外派出去鎮守一方的那些宦官是否稱職。但周從時卻有更明確的目標,認為要將汪直、錢能、蔡用等人都繩之於法、重新審辦。
汪直與錢能、蔡用都是先帝朝的『奸』宦,尤其是汪直,禍『亂』朝堂之害不亞於後來的李孜省。不過,由於汪直不滿現狀,漸漸掌控兵權且有效仿王振的嫌疑,加之當時東廠提督尚銘和李孜省的挑撥離間,先帝便逐漸疏遠了他。饒是最終他失寵,先帝念及多年的主奴之情,也不過是將他貶為南京御馬監罷了。
汪直失寵已是數年前的事了。可文官與言官素來記『性』奇佳,連被尚銘牽連的蕭敬都屢屢受到彈劾,更不用提曾經橫行霸道的權宦汪直了。周從時的一封奏摺猶如星星之火,瞬間便點燃了言官們的熱情。這些時日以來,彈劾汪直的奏摺一直不曾斷過,已經在御案上摞成了一座小山。
“汪直之罪,當年父皇已有評斷,若是再審,難免有不敬父皇之嫌。”唯有對著自家皇后,朱佑樘才能坦然地說明自己的顧慮,“不過,以是非曲直而言,我也覺得,父皇對他確實過於寬宥。他的下場不足以震懾那些想弄權的宦官,於日後貽害無窮。”
自從處置完梁芳韋興之流後,朱佑樘對是非對錯的衡量標準便是《大明律》。汪直所犯之罪,雖不及梁芳事涉謀逆,卻也並不是貶去南京御馬監便能了結的。至少,同樣被貶的尚銘可是去了南京孝陵司香,成了底層的小太監。汪直卻依舊是大太監,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有了這樣的對比,也難怪言官們按捺不住了。
“原來如此,萬歲爺覺得於情於理汪直確實該嚴懲,卻又不能輕易違背父皇當年的旨意,所以心裡才一直無法做出決斷。”張清皎略作沉『吟』,“若是不提其他,只考慮萬歲爺的本心呢?萬歲爺想如何處理此事?”
朱佑樘眯了眯眼,毫不猶豫地道:“重審,定罪。”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孝宗放過了汪直
這一點也一直被人詬病
但我覺得,他肯定有自己的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