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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想往清寧宮塞人,由我來成全她,總比她不知透過誰去塞人更好些。”王皇后淡淡地道,“選出了人後,你便找機會與太子提一聲,這些人都不能信任,將她們都養起來就是。萬貴妃想借著女人『插』手東宮,也得太子給她機會不是?”

“這回塞人不成,以貴妃的『性』格,定然還會有下一回。”

王皇后啜了口茶,語氣越發淡然,眼底卻含著笑意:“若是鬧出下一回,那便是太子妃該管的事了。我倒是有些好奇,太后娘娘究竟會給太子選一位什麼樣的太子妃。若是萬貴妃在其中『插』手,會不會有什麼差池。”

以太子的脾『性』,無論這位太子妃的『性』情如何,都不可能輕易廢黜或者冷落她。太子妃就算得不到尋常百姓家的兩情長久,亦能得到足夠的尊重。她是受過二十多年冷落磋磨的過來人,自然認為這樣便已是足夠幸福了。說實話,仔細想想,還真是……有些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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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朱見深便將一群高人召入宮中,詢問太子選妃之事。

周太后原本還有些懸著心,擔憂這些“高人”不靠譜,都是皇帝特意找來誑她的。若是他們說些什麼太子命中不易早婚,須得熬過及冠再成婚之類的話,她又能如何反駁呢?說不得只能再費心思也請些高人過來與他們打擂臺了。

沒想到,自那位崇福寺的主持大師說完太子紅鸞星動、佳緣已至後,其餘高人都幾乎是異口同聲,認為太子的姻緣已經牽動了。有些高人說得格外直白,連皇帝什麼時候下旨都算了良辰吉日;有些高人說得有些模糊,只說明年當可大婚。

周太后喜出望外:“諸位不妨再算算,我那孫媳該往何處尋呢?”

崇福寺的主持大師掐指一算,莫測高深地笑了:“東南。”

幾乎所有高人都肯定了他的說法,還有人算得更詳細:“河之東南。雖說徵兆已出,我等才能算出來。不過,陛下與太后娘娘還是須得讓欽天監夜觀星象,再仔細瞧一瞧才是正理。”

朱見深與周太后自是應允,賞了他們一堆金銀珠寶後,才讓太監們送他們離開。周太后趁熱打鐵,對朱見深道:“大師們既然算出了日子,那皇帝便依那個良辰吉日明發敕旨罷。不過,禮部也該準備起來了,咱們國朝可是頭一回遇上太子大婚呢。”

朱見深頷首稱是:“母后放心,兒臣這便吩咐他們私底下趕緊先去查證商議。”他對高人們所說的話深信不疑,自然也不願換其他日子發聖旨:“這樣的大喜事,也該告訴二哥兒才是。母后想說,還是讓兒子去說?”

“當然由我來說。”周太后毫不客氣地道,“你與他說甚麼婚事?好好教一教他如何處理政務要緊。等他成了婚,便可跟著你仔細學一學了。你若有忙不過來的時候,亦可讓太子來監國。”

聽了此話,朱見深心底頗有些不舒服。不過,仔細想想,周太后所言也有道理。他若想安心在欽安殿“修煉”,自然不可能時不時便分神處置朝務。若有一個人幫忙,那他不是能沉『迷』於修煉,再也不必受時間所限麼?

得知自己即將選妃後,朱佑樘自然也有些期許。他自己沒什麼想法,全然相信周太后的眼光與手段。無論如何,選出來的太子妃都是他的妻子,是頭一個專屬於他的家人。儘管他尚且無法明確地辨析自己心裡的期盼與渴望,但歡喜卻是實實在在的。

不過,尚在數個月之外的婚事,到底比不過眼下正風雲變幻的朝政。而且,很快,商公商輅駕鶴西歸的訊息便傳進了宮中。想起去年東宮不穩時他對自己的維護,朱佑樘便覺得略有些心酸。一時間,他暫且將選妃之事放到了一旁,專注於如何給商公合適的諡號一事——只諡號這件事,便足夠朝臣們爭論上一兩天了。

朱見深採納了禮部的奏請,賜商輅諡號“文毅”。文臣們心目中夢寐以求的諡號乃是“文正”,這是自唐宋之後所有文臣死後最高的尊榮。而這一回商輅卻沒能得到這個諡號,不少臣子都格外失落。有人不免暗暗地想,皇帝想是還記著商公對萬貴妃的拉攏不假辭『色』,當初對抗汪直時亦是慷慨陳詞傷了他的顏面罷。

緊接著,皇帝便下旨,命翰林院侍講學士李東陽、左春坊左諭德兼司經局校書傅瀚為順天府鄉試考試官。秋闈終是要開始了,北直隸的舉子們齊聚京師,又一次經歷了三年一輪迴的悲喜體驗。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殿下:→ →,一日復一日,一日何其多——到底我什麼時候才能大婚?

張姑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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