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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 金氏便催著僕婢去庫房裡拿了不少東西, 滿面春風地對張巒說要回孃家一趟:“昨日娘過來探望我們, 我這才想起來已經有些時日不曾回去了。這些天正好沒什麼事,不如去看看哥哥與嫂子。”
張巒也打算出門訪友,點點頭道:“替我向岳母和兄嫂問好。”他雖然不知岳母孫氏的真面目,卻很清楚大舅哥究竟是什麼德行。往好了說, 便是同他弟弟張嶽一樣的富貴閒人;往差了說,便是仗著家中殷實遊手好閒, 話不投機半句多。因此, 除非必要的禮節, 他並不經常與岳家來往。
金氏又特意將張清皎喚來身邊:“皎姐兒, 橫豎你也不忙著去女學, 不如告個假,陪著娘去舅舅家一趟?昨天你外祖母便說了,你舅舅與舅母都念著你呢!表哥表妹也有些時日不曾見了。親戚之間還須得常走動才好, 否則哪裡能親熱得起來。”
張清皎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昨天孫氏剛提起話茬,金氏便立即將女兒往孃家帶,她怎麼可能不多想?本以為金氏不會太糊塗,卻不曾想,原是自己太高估了她——她被孫氏哄騙了這麼些年,對孫氏言聽計從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與本能, 根本不可能拒絕孫氏的提議。以孫氏的脾『性』,這一回她若是去了金家,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么蛾子來呢。
不過, 眼下她卻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金氏。畢竟,孫氏並未明說她的打算。偷聽長輩說話這種事,也不可能作為憑據提出來。在金家沒有透『露』出更進一步的想法之前,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讓張巒替她做主。
於是,張清皎只得輕聲答應,也沒有忘記將張鶴齡帶上:“孃親,帶著鶴哥兒一同去罷。咱們都出了門,也不好將他一人留在家裡。這些時日,鶴哥兒的學業進度甚是不錯,也該稍稍獎勵他才是。”
見張鶴齡睜圓了眼睛望過來,金氏心頭一軟,已經全然顧不上昨日孫氏叮囑的那些話,連連點頭。儘管她如今絕大部分注意力都分給了小兒子,但大兒子也是她的心頭寶,她自是不捨得讓他失望。
不多時,金氏便帶著姐弟倆乘著馬車去了金家。金家與張家離得並不遠,穿過興濟縣城的數條街道,來到專門賣文房四寶以及書的文秀街便是了。金家在這條街上擁有一間書肆、一間筆墨紙硯鋪子,都是祖業,經營得很是紅火。當年給金氏當嫁妝的小鋪子是外祖父還在的時候另外購置的,專門賣筆墨,生意卻是一日不如一日。
金家便住在書肆後頭的兩進院落裡,馬車從書肆旁邊的衚衕裡穿過去,不多時就停在院子前。金氏下馬車時,照舊是舅母許氏帶著女兒金大姐前來相迎。趁著她們在寒暄,張清皎輕聲對張鶴齡道:“今天我有些不舒服,鶴哥兒能時時陪在我身邊麼?”
張鶴齡一怔:“姐姐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咱們這就讓人去附近的『藥』堂叫個大夫來瞧瞧。”
“不是什麼大病,不必擔心。”張清皎微微一笑,“只是不想落了單而已。況且,你也知道,咱們與表兄表妹都說不上甚麼話,倒不如湊在一起,或許更有趣些。”表兄金琦就是個大號的熊孩子,表妹金大姐每天只知道做女紅,她與他們兄妹實在是沒有什麼共同語言。
“我一點也不想見表哥表姐,倒不如咱們倆一起去外頭走走呢。”張鶴齡雖然也曾經是個無可救『藥』的熊孩子,但他與金琦差了足足十歲,彼此根本無法理解,更不可能成為志同道合的小夥伴。金琦嫌棄表弟年紀小,除了闖禍之外什麼都不懂;張鶴齡嫌棄他看不起自己,長輩讓他帶著自己頑耍時,總是尋藉口不管他。這對錶兄弟可沒有什麼惺惺相惜之情,反倒是彼此都有些看不順眼。
姐弟倆達成一致後,便都利落地下了馬車,給舅母許氏見禮。許氏是個『性』情軟弱的女子,說話細聲細氣,極其柔順。金大姐幾乎複製了她所有的優點與缺點,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紅著臉垂著眼睛,『揉』著自己繡的帕子,好不容易方細細地說了幾句場面話。
也不知孫氏究竟是如何安排的,當金氏領著張清皎姐弟跨入第二進院落,就見渾身簇新的金琦懶懶散散地行來,拱拱手道:“侄兒見過姑母和表妹、表弟。”
或許孫氏是想讓外孫女瞧一瞧孫兒的“一表人才”,這才讓金琦換上了嶄新的寶藍『色』圓領綢緞衫子。只可惜,在張清皎看來,被養得渾身是肉的表兄與“一表人才”這四個字扯不上半點關係。且不提他圓滾滾的體型,只說這身新衣衫,僅僅是看著,便有種辣眼睛的暴發戶之氣撲面而來,令人不忍直視。
“好孩子,今天穿得可真精神。”金氏打量著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