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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呢。”平沙立即從箱籠裡拿出裡裡外外一身衣衫,“奴婢服侍姑娘趕緊換了去。”
“好,好,好,都聽你們的。”張清皎戀戀不捨地望了一眼漫天的烏雲與雨水,合上了窗戶,“待雨小些,咱們便去正房瞧瞧娘。娘一向有些怕打雷,我擔心這場雷雨驚著了她。雨下得這麼大,爹爹今天應該不回來了罷?明兒派人去國子監給他送上蓑衣與傘,免得他淋雨受了寒……”
隨著腳步聲遠去,少女的聲音越來越低,終是淹沒在了雨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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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禁城。
“哈哈哈哈!好!好!!”正在乾清宮裡歇息的朱見深望著外頭的暴雨,放聲大笑,喜上眉梢,彷彿這場雨是他自個兒求來的似的,“二哥兒做得好!不愧是朕的太子啊!!這場雨下得太及時了!緩解了旱情之後,想必朝中也不會再追著朕下罪己詔了!!”
“想是萬歲爺與太子千歲的誠心打動了老天,這才慷慨地落了這麼一場雨。老奴瞧著心裡就覺得歡喜,更不必提外頭那些黎民百姓了,如今心裡頭必定都感念著萬歲爺與太子千歲呢。”立在他身側的懷恩也笑道,不著痕跡地捧了一把樂陶陶的皇帝。免得他再想起此事時,覺得自己前前後後勞累了數十天,竟然不及太子抄經祭天的功勞,被有心人挑撥了父子感情。
“可不是麼?”蕭敬接道,“這般大的雨水,不醞釀些時日可下不成。前有萬歲爺祭天,後又有太子千歲替父祭天,上蒼才終於灑下了這場豪雨。偏偏在今天下,也是巧得很,正好不早也不晚。”
朱見深聽得,覺得他們說得確實有道理,心裡頓時熨帖了不少。看來,自己忙碌了兩個來月,又是供奉這位神仙,又是供奉那位佛菩薩,總算不是白費功夫。他撫了撫須,瞥了瞥懷恩與蕭敬,忽然想起了什麼,隨口道:“說來,東廠提督不是還空缺著麼?蕭敬,朕覺得你倒是挺合適的。”
蕭敬怔了怔,忙跪下來辭謝:“得萬歲爺看重,是老奴的福分。不過,萬歲爺明鑑,老奴可從未想過當東廠提督啊。”
“想與不想都是小事,在司禮監也是為朕辦事,在東廠也是替朕辦事,沒有甚麼分別。”朱見深揮了揮手道,“更何況,你先前不是與尚銘交好麼?這東廠提督究竟該怎麼幹活,你應該很熟悉了,不必朕再指點你。”
蕭敬連忙叩首:“萬歲爺三思。且不提老奴一心只想著在萬歲爺身邊伺候,便是隻說尚銘一事,老奴也不合適。”
有一瞬間,敏銳如他甚至也有些分辨不清,皇帝究竟是在試探他,還是確實想讓他來主管東廠事務。要知道,如今每天還有不少彈劾尚銘一黨的摺子呈上來,試圖將尚銘的殘黨都清算乾淨。幾乎每一個相關的摺子裡頭,都必定會捎帶上他。便是皇帝陛下始終留中不發,不給任何回應,也不意味著他心底會完全不當一回事。尚銘遭了厭棄,他又與尚銘交好,誰知道什麼時候皇帝陛下便會念頭一轉,同樣厭棄了他呢?
此外,從歷任東廠提督的生平來看,一旦成為東廠督主,絕大多數人便都不得善終。只要倒下來,必定會牆倒眾人推,淪落到最為悽慘的境地,絕不可能像如今這般勉強可得些安定自在。更不必說,以尚銘與他的關係,他若主事東廠,只會越發成為那群言官的眼中釘肉中刺,從此再也無法安寧。
“怎麼會不合適?你辦事,朕素來都很放心。”朱見深輕輕地敲了敲御案,有些漫不經心地道,“別理會言官,內官都是朕的家奴,朕想提拔誰,都與他們無干。至於貴妃那邊,也不過是被梁芳那老貨勸了勸,才替他和國師說了些話。你只管記得給她進獻些禮物就是了,旁的事她也不會多管。”
蕭敬低著頭苦笑,再度辭謝:“老奴只想侍奉在萬歲爺身邊,不想離開萬歲爺半步。”
朱見深垂首望著他:“朕是看重你,才想著提拔你。”
“老奴明白,也感念萬歲爺隆恩。只是,東廠提督又如何?不能時時隨在萬歲爺身邊伺候,老奴便覺得不值當去。”
朱見深眯了眯眼睛,剛要開口繼續說,便聽旁邊的懷恩冷不防道:“萬歲爺聽聽,這老貨分明是看中了老奴的位置呢。不想離開萬歲爺身邊,又想得萬歲爺看重,可不只有司禮監掌印太監這個職缺了麼?只可惜,老奴身強體健,還能侍奉萬歲爺三五十年,便讓這老貨在後頭等著罷。”
蕭敬知道他是在替自己說話,心裡感激,立即再次叩首道:“老奴不敢!老奴何德何能,哪敢覬覦戴先生的位置……”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