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料,自然無人敢怠慢。司禮監諸位大太監冷眼瞧著梁芳刻意暗示抬鑾駕的小太監放慢步子,自己又說了好些天花『亂』墜的話哄得朱見深前俯後仰,已然預料到府庫裡如今必定是一團混『亂』。
不過,當鑾駕終於抵達內府的時候,裡裡外外倒是乾乾淨淨。負責灑掃的小太監們退到一旁,梁芳引著朱見深,親自開啟了最外頭的府庫大門。大門初開,裡面堆滿了各種箱子,最醒目的自然是角落裡的玉料。半臂長的羊脂白玉與晶瑩剔透的碧玉整整齊齊地碼放在檀木盒子裡,觸之溫潤,都是極品的好料子。
朱見深親自挑了塊白玉料,又拿了一塊碧玉料,著銀作局與尚功局給周太后和萬貴妃打造首飾。許是生出了興致,他誇讚了幾句梁芳管理府庫得當,便道:“既然來都來了,不如四處走一走。梁芳,開啟府庫門讓朕好好瞧瞧,看看裡頭還有哪些寶貝。許是能給母后和貴妃再挑些好東西呢?也教她們好好高興一番。”
梁芳頓時面無血『色』,咬了咬牙,方低聲道:“萬歲爺,最好的東西都已經在這裡了。其他庫房裡都是些二等貨『色』,實在不值得進萬歲爺的龍目啊。”
朱見深從來都不是愚蠢之輩,不然當年他也不可能在短時期內便尋出一個最合適的理由,擋住大臣與太后的施壓,一意孤行將吳皇后給廢黜了。他只是覺得人生苦短,不願意在不喜歡之事上浪費心思罷了。而且,他重情,對身邊這些圍繞著自己的奴僕總是寬容些。縱然他知道梁芳手裡頭不乾淨,也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此時見梁芳這般回答,他自然知道其他庫房裡必定都已經沒什麼東西,不由得有些意興闌珊起來。
皇帝陛下默默地往外走,梁芳抹去了額角的冷汗,尋思著究竟該如何哄他才好。不想,朱見深卻忽然又回過首:“今年修造永昌寺,又得修繕欽安殿,府庫確實耗費了不少。該不會將前些年積攢的銀錢都用光了罷?朕記得,以前歷朝歷代還留了七窖金,那都是先祖們留下來的,可是不能動的。”
梁芳愣住了,臉『色』越發難看了幾分。朱見深見狀,立即吩咐懷恩叫了負責看守府庫的太監來,開啟七個前朝留下來的小金庫——那可是從/太/祖/高皇帝(朱元璋)以來,老朱家歷代皇帝為子孫留下來的庫藏。連土木堡之變以及後來奪門的時候,代宗和英宗也沒想過動用。朱見深也聽父皇提過,這是要留給後代的,決不能輕易揮霍乾淨。
金庫開啟,裡頭空空如也。莫說金條銀條以及珠寶等等,就連一塊銅錢都尋不見。朱見深回想著自己當初頭一次見到這七個滿滿當當的金庫的情景,再看眼前連老鼠都不會光顧的空庫房,只覺得一股怒氣直衝腦海,竟令他險些眩暈著厥了過去。
“萬歲爺!”懷恩和蕭敬趕緊攙住他,覃吉和戴義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的梁芳及其親信韋興隔離在外頭。東廠提督陳準眉頭一皺,親自按住梁芳和韋興:“大膽賊奴!!還不將爾等所犯之罪如實招來!!”
“萬歲爺!老奴冤枉啊!老奴絕沒有分毫私心啊!!”
聽著尖利的哭叫聲,朱見深覺得有些煩躁。好不容易眩暈緩解了些,他重重地喘息著,扶住懷恩和蕭敬,怒對梁芳和韋興道:“七窖金都用光了!都是因為你們這兩個老貨靡費過甚之故!朕還有什麼顏面去地下見列祖列宗!!”
韋興渾身顫抖不敢辯解,只顧著哭。梁芳卻一邊哭著嚷嚷,一邊替自己狡辯:“這些金銀都是為了替陛下建寺廟道觀花的啊!!泰山上的顯靈宮,大永昌寺,欽安殿,還有養著那些高僧和道人供奉神仙佛祖菩薩,哪一樣不要用錢呢!這些錢可都是用在替陛下求萬年福澤上了!老奴真是半分也不敢私藏啊!!”
朱見深自然不相信,這老貨沒有從中貪汙。可是想想這麼些年他在崇佛敬道上花的銀錢,多則數十萬銀,少則數萬銀,確實用了不少。整件事若是細究起來,難免會鬧大。不僅梁芳這老貨保不住,外頭的大臣也會聽到風聲,齊齊來數落他這個皇帝。到時候不僅僅是梁芳,連他自己也會陷入言官的筆鋒之下。說不得,還會引來一群榆木腦袋在朝會時怒言進諫,不『逼』得他認錯誓不罷休,必會令他不堪其擾。
金庫已經空了,再如何震怒也追不回來。何況,梁芳這老貨是有錯,但侍奉他還是頗為用心的。如果沒有了梁芳,他的許多樂趣都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今後哪裡還能過如今這樣的快活日子?朱見深思前想後,權衡利弊,只得忍著心疼,決定將此事緊緊地捂住。
理智做出了選擇,心底到底還是滿腹憤怒。朱見深猛地推開懷恩和蕭敬,上前將韋興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