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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京師。
白雪覆蓋下的京城,有種古樸而又純淨的美。張清皎看得有些痴了,四下顧望,京城的邊界無不清晰可見——西直門、東直門、德勝門、安定門、朝陽門、阜成門、宣武門、崇文門、正陽門……
後世那座往外不斷輻『射』延伸的國際都市,而今不過是一座方方正正的城池罷了。與記憶中不盡相同的壯麗巍峨,亦與記憶中不盡相同的“小巧玲瓏”。禁城與西苑、東苑、南城等皇家園林,足足佔了整座城池四分之一的面積,亦是最為金碧輝煌、華美雍容的建築群。
不過,如今大概沒有幾個人完整地見識過這些建築與園林的動人之處。畢竟,就連貴為皇后的她,也不過是在禁城裡的某幾座宮殿之間打轉,以及好不容易來了一趟萬歲山罷了。
“春日的時候,我曾經提過,想帶著你去西苑走一走。”朱佑樘遙遙地指著北海、中海與南海,“今年夏天發生了太多事,未能成行。等到明年夏天,咱們便奉著祖母和母后,一起去西苑裡避暑,如何?”
“好。”皇后娘娘停頓片刻,補充了一句,“萬歲爺,到時候,臣妾想住在中海或者南海。”北海公園她曾經去過許多次,可傳說中的中南海卻無比神秘,從未踏足過。去中南海避暑,這可是後世絕大多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怎麼?還沒去呢,便看上了中海或者南海?說不得,北海的景緻更好呢?”
“若是景緻好,那便更該留給祖母和母后享用了。臣妾還是退而求其次,選擇中海與南海罷。”入住中南海,她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罷,罷,罷,隨你就是。”望著自家皇后莫名執著的小模樣,朱佑樘不自禁地彎起了唇角,“你住在哪裡,我就住在哪裡。到時候,你可得替咱們倆好好選一選。不能離禁城太遠,否則來不及傳送奏章、召群臣應對;也不能離太『液』池太遠,否則便沒有避暑的功效了,水邊涼快些。”
“萬歲爺儘管放心,只要將西苑的營造法式圖找出來,臣妾保管會提供最佳的選擇。”
這一次“遠足”,讓張清皎暫時忘卻了充實後宮以及生育皇子之類的糟心事,全心全意地開始規劃半年後的避暑事宜。不過,沒有等她將避暑計劃制定好,轉眼間便臨近憲宗純皇帝梓宮發引的日子了。
根據欽天監夜觀星象算出來的吉日,憲宗梓宮發引至祔享的禮儀從十二月初七日開始。皇室以及文武百官如國孝期般,開始齋戒,並且只能宿在衙門內,不能歸家。至下葬結束為止,禁止屠宰;至祔廟之日為止,禁止音樂。
由於喪禮參照仁宗帝后從簡,梓宮發引的禮儀並不似當年/太/祖/高/皇帝(朱元璋)與太/宗/文/皇帝(朱棣)那般盛大。對於張清皎這位小輩皇后而言,需要做的事情更是有限,聽曾女官反覆說了幾次禮儀規矩也就足夠了。
等到齋戒結束,十二日那天,思善門外再度響起了百官的哭臨聲。朱佑樘與張清皎都換上了斬衰,坐在坤寧宮裡靜靜地聽著。直到仁壽宮派人來報,說是太皇太后哭得厥了過去,兩人才趕緊乘著素『色』輿轎前去探視寬慰。
他們倆趕到時,仁壽宮已經從一片兵荒馬『亂』中恢復過來。原來王太后正巧過來問安,沒有多久,便將慌『亂』的仁壽宮上下安排得緊緊有條。見他們來了,她道:“皇帝晚上還須得去仁智殿裡祭祀,儘管去罷。只需皇后留下來就夠了。”
朱佑樘問了幾句太醫太皇太后的病情,得知她只是一時悲極衝心,並沒有大礙後,才放心地離開了。王太后遂帶著張清皎去寢殿裡,細細地教導她在這種情況下該如何主持大局。等到一切暫時平息,床帳中躺著的太皇太后也睡了過去,她輕輕嘆了口氣,神『色』間有幾分淡淡的:“福氣這種事,都是命數。好孩子,你可別辜負了自己的好福氣。”
張清皎微微一怔,沉默不語。
什麼是福氣呢?別人眼中的福氣與她自己以為的福氣是不是相同呢?她所在意的福氣又能持續多久呢?別人所在意的那種福氣最終會不會消失呢?
她心裡沒有答案。幸福的表象下,似乎一切都搖搖欲墜,又似乎都很順利。可是她自己其實很清楚,在她的內心深處,仍然充滿了不安全感。這些不安全感,其實並不是朱佑樘帶給她的——而是他的身份、這個時代、後宮長輩們施加給她的。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娘娘:我一定要住在中南海!!!
皇帝陛下:→ →,卿卿對中南海有什麼執念麼?
皇后娘娘:_(:3∠)_,我就是覺得,中南海挺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