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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皎笑眯眯地道,“就算這兩天都是滴水成冰的天候,要想凝結出一座冰場,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不是還有兩三日麼?等到初三那天你再來問我,我保準讓人帶著你們親眼去瞧瞧,如何?”
朱佑杬被她勾起了好奇心,哪裡能靜靜地等上那麼久?不過,不管他再怎麼說,張清皎也不鬆口,只答應他會著人問問冰場的進度。若是能提早完成,也定然會及時告知他。朱佑杬實在是無法,只能又是期待又是急切地告辭離開了。
朱佑棆、朱佑檳幾個見他神『色』複雜,便都纏過來問:“二哥,怎麼樣?皇嫂造出冰場了麼?若是造不出來,咱們還是去問問皇兄吧?只要咱們纏得緊些,皇兄怎麼都會鬆口讓我們去的。大不了多帶幾個人就是了。”
“噓,聲音小些!”朱佑杬環視周圍,壓低聲音,“無論皇嫂能不能造出冰場來,你們都不能告訴娘和張太妃。誰都不許說!”他可不希望最後所有的過錯都變成了他的——儘管確實是他提出想冰嬉的。可那不是父皇這些年經常在冬日裡觀賞麼?每逢冬日,冰嬉也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啊。那時候一切都以父皇的喜好為準,哪有如今這麼多條條框框?
坤寧宮裡,張清皎讀著張巒特意從興濟送來的賀歲信,眉頭微微皺起來。信中提到,伯祖父張縉的病情有所反覆,短時期內恐怕一家人都須得繼續留在興濟侍疾。此外,他順帶著提了一句,他的小妾湯氏(瑪瑙)所生的次女前幾日夭折了。
張清皎還記得,去年她成婚的時候,瑪瑙剛有了四五個月的身子。這孩子應該是在先帝駕崩的時候出世的,因是國喪期又是庶出女,洗三以及滿月都沒有辦。卻沒想到,她連四個月都沒有撐到便幼殤了。
不過,說來這雖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但她對她卻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只有些許憐惜與不忍之意罷了。她輕輕嘆了口氣,將事先準備好的三袋金錁子減為了兩袋,其餘年禮照舊:“有勞竹樓先生了。”
“不過是託人走一趟罷了,娘娘放心。”戴義甩著拂塵,“娘娘可還有甚麼話帶給國丈?”
“只希望家裡一切安寧。”張清皎道,“其餘事便不必多提了,若是伯祖父那邊需要派御醫,我會讓人過去一趟。此外,給親戚與姊妹們的年禮都貼了名籤,伯祖母自會替我送過去的。”說來,她的年禮也算是首次光明正大的賞賜,應該在年前送出去的。但年前事忙,沒能及時整理出來,便只能節後再送了。
戴義前腳剛離開,免去賜宴群臣的朱佑樘便回到了坤寧宮。帝后二人便又換回了常服,在宮中歇息。難得如此悠閒,朱佑樘不免問:“皇后在家裡的時候,也是這般悠閒地過初一正旦麼?”
“當然不是。初一早上,怎麼能不包些扁食呢?臣妾方才就想著,能不能悄悄地讓御膳房送些生面粉和肉菜過來,也好親自做幾個扁食給萬歲爺嚐嚐。”提起此事,張清皎忽然覺得,不能自己隨意做點家常菜與小點心,似乎也失去了不少自由自在。就算絕大多數時候,御膳房與司膳女官做的膳食味道都很令人驚豔——可她也總有想親自動手,試試自己的手藝有沒有退步,或者興致一來開發一點黑暗料理的時候啊。
“我這就讓他們送過來。”朱佑樘道,立即吩咐何鼎去御膳房走一遭。
何鼎見司禮監幾位大璫都沒有勸阻的意思,便帶著小太監們一溜煙地出去了。萬歲爺和皇后娘娘不過是想做點扁食而已,連這樣的想法都不能滿足,他們這些服侍的奴婢哪裡能稱得上盡心呢?不管怎麼樣,他都必須去御膳房將東西都拿過來!
見皇帝陛下如此乾脆利落,張清皎的眼眸忽地亮了起來:“萬歲爺,坤寧宮側面的廡房能不能闢出一間來做小廚房?修繕坤寧宮的時候,臣妾原本想著在坤寧宮裡造一間廚房的。但那樣好像有些太危險了,所以最終還是放棄了。”她不想輕易挑戰木質結構的宮殿的耐火程度,畢竟這可是她自個兒的地盤。
“即使是拿旁邊的廡房來當廚房,也有些危險。不過,仁壽宮裡有小廚房,慈壽宮裡也有小廚房,你想要一個小廚房,應該也不算很不合規矩。”朱佑樘略作沉『吟』,“過些日子再說罷,凡事不可一蹴而就,咱們先從不需要廚房便能做成的吃食開始。我也希望時不時便能嚐嚐你的手藝。”
“臣妾的手藝……遠遠不能與宮裡的御廚相比,萬歲爺可別抱著太高的期望。”
“無妨,我品嚐的不是滋味,而是心意。”他想要的就是這樣的生活——是平常民間夫『婦』之間日常的相處,沒有爭權奪利的矛盾,沒有無休無止的爭吵與分歧,沒有膽怯畏懼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