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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女官確實少了些。試著將她們二人的權責分開,以後行事也會更方便些。”

張清皎也不指望她會替自己出頭,乖巧地頷首答應了。畢竟,她不過是孫媳『婦』,而另一位可是嫡親的兒子。這種“小事”,周太后又何必『插』手,平白讓正在養病的皇帝陛下覺得不舒服呢?

回到清寧宮後,張清皎便向眾宮女太監提起了曾女官。她雖然不管清寧宮中的事,卻是皇帝陛下賜來的人,所有人都必須好好尊重她。肖女官也過來見禮,望著她這位比她當初更傲慢肅穆的同僚,心裡升起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不祥的預感很快就應驗了。

晚上,朱佑樘回到內殿,就見一位陌生的女官正冷著臉對張清皎道:“太子妃娘娘,書房裡擺放的那些書,恐怕是有些不妥當罷。女子修的是德言容功,可不是甚麼《史記》、《詩經》。與其每日費時間看那些書,倒不如好好地練一練咱們宮中的規矩呢。”

他皺起眉,上前道:“書是我送給太子妃的,也是我讓她看的。我從未聽說過,宮裡還有太子妃不許讀書的規矩。這是哪一年哪一位祖先定下的規矩?不如與我說一說?”他的『性』情一直都很溫和,但也並不是沒有火氣,哪裡能容得下陌生人欺侮自己的妻子?

便是面對太子,女官亦是毫無懼意,冷冰冰地道:“既然是太子殿下准許的,倒也並無不可。臣還想說,裡頭放的琴棋也都不合適,很容易讓太子妃移了『性』情。這些也都是太子殿下放的麼?”

“是我。”朱佑樘道,頗有些心疼地望向垂眸靜默不語的張清皎:“太子妃,這位女官是從何處來的?祖母賜的?還是母后賜的?”

“是父皇賜的。”張清皎輕聲道,“專程來教我禮儀規矩。我最近確實有些輕狂了,定一定心也好,千歲爺不必擔憂。”

她方才一直在思索,為何邵宸妃這樣的人精,會在乾清宮內提起安樂堂與吳廢后。她做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又有何用?難不成,就是為了給她套上沉甸甸的枷鎖麼?或者是意在毀掉清寧宮內的平靜安寧,讓太子內院起火?

可是,僅僅只是做這些,對太子的位置又會有什麼影響?難不成她還有後招?或者……她想掩蓋什麼?聲東擊西?宮鬥這門學問,她最缺的就是實戰經驗,實在是很難準確地推測出“敵人”的動機。與邵宸妃莫名的行為相比,這位曾女官只能說是給她添『亂』來了,並不算多難應付。需要的,唯有忍耐而已。

朱佑樘皺緊眉:“不必太過勉強。我會——”

“不勉強。”張清皎輕輕地握住他的手,寬慰他,“父皇一片苦心,我們自是須得好好領受才是。”讓一無所知的太子殿下去求情,豈不是會連累了他?此事只是她該面對的問題,與他無關。

不過,太子妃顯然小覷了這位曾女官。只見她一雙厲眼盯著小夫妻倆交握的手,冷聲道:“大庭廣眾之下,太子妃娘娘怎麼能做出如此輕浮之舉?”

她在自己的寢殿裡,握著自己夫君的手,竟然被人稱之為“輕浮”?!張清皎驚呆了,簡直無法理解這位女官的腦回路。話說回來,宮裡有這樣的規矩麼?規定皇帝與后妃們、太子與太子妃都不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雙手交握?

若是沒有這樣的規矩,那這位曾女官毫無疑問就是皇帝陛下派來給她添堵的?他剛死了“愛妃”,見不得東宮恩愛,更見不得太子與太子妃感情好,所以便派了這樣一位泥雕木塑來毀掉他們的生活?

因著難以置信的惱怒,太子妃娘娘的腦洞大開,在心裡狠狠地鄙視了一番沒事也要鬧騰的皇帝陛下。可是,眼前的曾女官是皇帝陛下賞賜的,他們作為晚輩,總不能在第一天就鬧起來要將她趕出去罷!

於是,年輕的太子夫『婦』只得暫時忍氣吞聲。

而後,內殿裡便時不時傳來曾女官的指指點點。原本祥和溫暖的氣氛,在她硬邦邦的各種教條中,漸漸變得冷淡僵硬。朱佑樘一言不發地坐在原地,擰眉望著這個絲毫不將他與太子妃放在眼裡的女官。張清皎則暫時順著她的話,一層又一層地給自己套上了沉重的枷鎖。宮女太監們面面相覷,每人的眼底都藏著憂慮與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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