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朱佑樘思索片刻,決定暫時不管曾女官之事。以他的太子妃對曾女官的厭惡程度,必定不會主動將她召回身邊。母后一貫謹慎,絕不會輕易『插』手清寧宮的事,那麼,此事一定與祖母有關。既然有長輩旁觀,那便只能先放置著了。
不過,就如他先前所言。等太子妃封為皇后,能夠正大光明地打理宮務的時候,想換一位女官並不是件難事。就算是父皇所賜,就算有祖母在後頭撐著,也不過是一位女官罷了。斷沒有因著一個小小的女官,長輩就與皇后過不去的道理。祖母若是覺得不高興,他便將此事攬在自己身上就是。
************
對於新晉的皇帝陛下而言,女官這種小事不足以掛齒。轉眼間,朝堂政務便已經佔滿了他的精力與時間。
禮部在前些時日便已經啟奏,認為大行皇帝大喪禮已經能夠成服了,皇上當可以在奉天門的西角門上朝了。於是,朱佑樘決定,政務繁重不能再拖延,便從九月十二日開始視朝。但他並不認同禮部所言,十三日就釋服斬衰。喪期整整二十七日,他便必須穿二十七天的斬衰,等到九月二十日再正式釋服。
不過,早已摩拳擦掌的言官們已經等不及皇帝陛下正式舉行常朝了。沒兩天,朱佑樘便接到禮科給事中韓重等人的奏疏,彈劾通政司掌司事、禮部侍郎李孜省是『奸』邪小人,洋洋灑灑足足用了上千餘字陳述各項罪名。順便,御馬監太監梁芳、韋興、陳喜,以及萬貴妃之弟萬喜、萬達等人,太常寺卿等官鄧常恩、趙玉芝、黃大經等人,都在被彈劾之列。
一時間,被彈劾者以及勾連甚深者都惶惶不可終日,而早便期待這一天的群臣們則揚眉吐氣。眾人都等著皇帝陛下的決斷,當然也有人不會安於等待,諸如內閣三位閣老,對這張奏摺的票擬便很是耐人尋味。
朱佑樘看著票擬上頭的“當禁言官假風聞挾私”,眉頭輕輕一挑,就將三位閣老都喚進了東暖閣。萬安、劉吉和尹直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被喚過來,果不其然聽見少年皇帝問:“愛卿們所言,‘禁言官假風聞挾私’,究竟是甚麼意思?”
“回陛下,臣等不過是覺得,有些言官慣常聽風就是雨,只聽得一二風言風語就忙不迭地彈劾,總是鬧得朝堂上一片烏煙瘴氣罷了。彈劾,須得有證有據。若是連憑證都沒有,胡『亂』彈劾,與攀咬捏造又有何異呢?”萬安侃侃而談。
劉吉眯著眼睛不語,尹直在旁邊道:“這並不是針對此次的奏摺,不過是臣等有感而發罷了,還望陛下明鑑。”
“噢?既然並不是針對此次的奏摺,那韓重等人所奏便是有理有據?既是如此,李孜省等人欺瞞大行皇帝,結黨營私,賣官鬻爵,堪稱罪大惡極——三位愛卿以為,當如何處置?”朱佑樘收起笑意,淡淡地望著三人。
萬安忽然覺得額頭上沁出了些許冷汗,回道:“啟稟陛下,若是李孜省所犯之罪屬實,當先下獄,著大理寺、刑部與督察院三司會審。其餘人等,亦須得一一查明所犯何事,是否有違律法,再按律法處置。”
“劉愛卿與尹愛卿覺得呢?”
“臣附議。”劉吉老神在在,並沒有出頭的意思。
“臣附議。”與李孜省走得最近的尹直毫不猶豫地道。這種時候他怎麼會替李孜省說話,連撇清關係都來不及呢。只是,忍不住悄悄打量御座上的少年皇帝的尹閣老卻發現,皇帝陛下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沉穩,也比他想象中的更加不好糊弄。
他心底不由得生出了焦躁之意。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護住自己,護住這好不容易才得來的閣老之位呢?萬安?看模樣絕對是不會願意保他的。劉吉?他巴不得把自己踩下去呢!——也許,他是不可能將自己從這件事裡摘出來了。畢竟,朝廷內外誰都知道,彭華去世之後,他便是靠著李孜省的門路,才擠進了內閣。若說李孜省“結黨營私”,那麼頭一個“同黨”就是他。
當日,皇帝陛下便下口諭,命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三司會審李孜省。除此之外,他深知先帝曾受不少妖僧與妖道所『迷』『惑』,凡與僧道有關而得官職之輩,都與李孜省一樣,必須下獄調查。
由此,大行皇帝養的數百名僧僧道道轉眼間便從高高供起來的“座上賓”,變成了人人厭憎的階下之囚。
作者有話要說: mua,之前抓了個小蟲子
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