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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樂奏響的聲音後,穿著朝服的張巒忽然覺得有些緊張,手心都汗溼了。他不由得看向坐在榻上的女兒,見她依然平靜如舊,這才覺得心境平和了些:“皎姐兒,我該出去了。”
“爹爹放心罷,不過是行納彩問名禮而已。爹爹都已經練習過好幾回了,必定不會出差錯的。”張清皎微微一笑,“再者,還有禮官在旁邊呢,照著他們的指引去做便是了。便是不慎出了些錯處,他們也會幫爹爹遮掩過去的。”
張巒微微點頭,起身便出去了。這種時候,他確實不該緊張。就在正月初十時,他也曾參加郊祀慶成宴,不僅見到了文武百官,還見到了番邦的使臣,甚至是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很是體驗了一番宮中宴會的場景。在他的印象裡,保國公朱永和閣老劉吉都是瞧著很和善的人。既然都已經見過大世面了,這種小場面又有何懼呢?
等他離開後,坐滿一屋子的張家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每個人看起來都越發緊張不安了。兩位長輩張縉與何氏多少都有些心不在焉,錢氏、李氏的心情則更是越發複雜。小錢氏和張清璧倒是真情實意地替張清皎高興,只是在眼下這種氣氛下,什麼都不太方便說。倒是張鶴齡有些坐不住,使眼『色』喚上堂兄張倫與從侄兒張純,想去外頭湊湊熱鬧。
“我的小祖宗,這可不是能湊熱鬧的時候。”金氏忙道,生怕他們不知輕重去添『亂』,“都去旁邊的次間裡待著罷,隨便你們怎麼鬧也好,就是不許去前頭。”
張清皎也道:“今兒許你們鬆散一天,去裡頭頑罷。”
見母親與姐姐都不鬆口,張鶴齡只得垂頭喪氣地去了隔壁。他並不知道這次的納彩問名禮太子根本不會出現,還想悄悄地看看未來的姐夫是什麼模樣呢。可惜,連這樣“微小的願望”,也被金氏和張清皎無情地聯手掐滅了。
這時候,朱永和劉吉已經來到了張府大門外。儀仗與大樂在門外分列,兩人帶著採輿、制案和節案來到正堂外等候,帶給太子妃家的禮物則陳列在正堂內。禮官走入正堂裡,站在東面,張巒立在西面。
便聽禮官道:“奉制聘太子妃,遣使行納彩問名禮。”說完,他引著張巒走出正堂相迎,請朱永和劉吉捧著制書和節進入正堂內。
張巒在放置制書和節的香案前四拜,跪在地上接受制書。就聽朱永宣納彩制書道:“皇帝制諭鴻臚寺卿張巒,朕惟經國之道,必本於正家,婚姻之禮,必慎於擇德。茲皇太子年及婚期,須得賢淑以為之配。今特遣使持節以禮,採擇問名。”
張巒接過制書,行禮。又聽劉吉宣問名制書道:“朕惟正始之道,婚禮為先。皇太子之配宜選名家,特遣使持節以禮問名,尚俟來聞。”
張巒再接過制書,再拜,將早已準備的問名錶給朱永,回道:“臣巒伏承嘉命。臣女,乃臣夫『婦』所生嫡長女。先臣四川夔州府知事迪之曾孫,先臣綬之孫,今年十八,謹具奏聞。”
說完,他再次行四拜禮。朱永接過問名錶,和劉吉一起將薄薄的一張摺子放到採輿中。按照禮儀,張巒請他們喝了幾杯酒,給他們送了謝禮。兩人遂回宮,再次從東長安門入,至奉天門外,將節表都交給司禮監掌印太監覃吉,再往乾清宮向朱見深覆命。
朱見深只是點了點頭,並未多問,就讓他們下去了。畢竟,納彩問名禮只是婚禮的前二禮罷了,並不怎麼要緊。而且,雖說先前他覺得這個兒媳『婦』挑得不錯,很合他和萬貴妃的心意——但是,剛頒佈完聖旨,萬貴妃就去世了。他難免覺得兒媳『婦』似是有些不吉,連帶著對她的觀感也很是微妙起來。
與他相反,西宮的周太后對孫媳『婦』簡直不能更滿意,對朱佑樘道:“你媳『婦』是有福之人。這話我也只在你跟前說,她一來,那宮婢就突然死了。可見她是個有大福氣的,帶著晦氣的人怎麼也制不住她,只能給她讓路了。”
朱佑樘微微一笑,並未回話。其實,他也早已經想過此事了。何鼎與李廣也早就悄悄私下裡說過:咱們的太子妃娘娘莫不是位福星?婚禮的聖旨才剛發出沒有兩天呢,某些人便受不住她的運道了。
“這話,咱們誰也不許在皇帝跟前說。”周太后道,眉眼間皆是神清氣爽,“自個兒心裡知道就好。二哥兒啊,你往後可得對你的媳『婦』好些。別學你父皇,想寵的便被他寵上了天,不寵的就被他踩到了泥地裡。後宮中若是沒有雨『露』均沾,可是遲早要出大『亂』子的。”
“祖母放心,孫兒省得。”無須任何人叮囑,他也會待他的妻子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