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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萬歲爺,皇后娘娘來了。”
何鼎話音未落,便躬身退到一旁。盛妝的皇后扶著沈尚儀緩步走進來,看上去依舊是雍容優雅,沉穩非常。但當朱佑樘望向她那雙眸子的時候,卻察覺了她眼底絲毫不曾掩飾的濃濃擔憂之意。
他心底微微一鬆,劇烈的咳嗽聲隨之而出。等再抬起眼時,皇后已經坐在了床邊,眉頭微蹙,細細地端詳著他:“萬歲爺這究竟是怎麼了?昨天還好好的,今兒怎麼就病了?太醫是怎麼說的?”察覺他額角出了些汗,她拿起帕子輕柔地給他拭去,彷彿昨日他們之間並未發生過任何爭執一般,無比自然隨意。
“回稟娘娘,太醫診斷說是偶感風寒。”何鼎答道。
“這都已經是仲春的天候了,這幾天也不曾乍暖還寒,怎會偶感風寒?”張清皎皺著眉輕聲道,又端起旁邊的溫水,往朱佑樘嘴邊送了送,“萬歲爺先喝些水潤一潤喉嚨,免得傷了嗓子。”
朱佑樘就著瓷杯喝了幾口水,覺得喉嚨間的癢意略微平復了幾分。他端詳著自家皇后,從她的眼角眉梢一直看到她端著瓷杯的細白指尖。察覺了他的目光,她垂下眸,睫羽輕輕地抖了抖,彷彿有些緊張地挪開了視線,欲蓋彌彰地往四周看去:“殿內的窗戶怎麼都關著?也不開啟幾扇通通風?”
“回稟娘娘,太醫說萬歲爺受不得寒氣……”
“仲春天哪有甚麼寒氣?便是吹不得風,也只需將屏風擋住窗戶,不讓風直吹過來即可。殿內如此沉悶,人又多,空氣不佳,萬歲爺自然會覺得難受。”張清皎無視了那群圍攏在一起辨症的太醫,吩咐何鼎以及小太監們利索地開啟了所有的窗戶。不多時,輕風便將殿內的悶熱空氣帶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新的微涼氣息。
“萬歲爺可覺得好些了?”張清皎回首問。
朱佑樘輕輕頷首,正要說話,溫熱而又柔嫩的手指便輕輕地按在他的唇上:“噓,可不能再費嗓子了。再喝點水,好好養一養。”
朱佑樘的目光隨即落在那根細白的指頭上,張清皎這才察覺出自己的“逾矩”,忙不迭地收回手,臉頰與耳尖都微微有些發紅。朱佑樘不著痕跡地望著她,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卻並未讓她察覺。
皇后娘娘似乎覺得有些窘迫,忽然立了起來,在龍床周圍略走了走,彷彿是在檢查鋪陳是否齊整。行了數步後,她倏然聞見了極淡的香氣,遂蹙著眉靠近新換的帷帳。卻原來,每付帷帳上,都帶著某種薰香或者香水的味道。
她立即回首,將何鼎喚過來:“乾清宮裡的帷帳都薰香?”坤寧宮裡是從來不薰香的,只是會掛上乾花瓣製成的香囊而已。
“……這,奴婢也是頭一次聞見。”何鼎苦著臉道,“昨日才剛換了帷帳,這香味又極淡,奴婢都沒來得及嗅出來。”
張清皎心念微微一動,看向正在輕輕咳嗽的朱佑樘:“萬歲爺昨兒是甚麼時候開始咳嗽的?換了帷帳之前,還是換了帷帳之後?”
何鼎仔細回憶了一番,確認道:“換了帷帳之後。萬歲爺從坤寧宮回來後,尚寢局的司設剛讓人換好這些帷帳。沒過多久,萬歲爺便開始咳嗽了。儘管喝了『藥』,但似乎是有些『藥』不對症,咳嗽不但沒有緩解,反倒是越來越嚴重了。”
張清皎立即吩咐道:“肖尚宮,將尚寢喚過來,立即命司設將所有帷帳都換了。帷帳無須任何薰香,只用那些以皂角漿洗乾淨、在太陽底下暴曬過的便可。”若是她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並不是風寒,而是“過敏”。應該是這種香味裡含有某種過敏源,才會讓皇帝陛下一直咳嗽不止。只要將過敏源都換掉,應該便無妨了。
御醫們眼見著整座乾清宮裡都折騰起來,一群宮女四處遊走,頓時便坐不住了。單只是開窗他們還能忍受,大不了待會兒再關上就是了。可眼下是怎麼回事?如此鬧騰,到底還讓不讓皇帝陛下好好靜養了?
院判趕緊過來行禮道:“皇后娘娘,陛下需要靜養。這又是開窗又是換帷帳的,難免會打擾陛下的清靜。不如將窗戶暫且關上,帷帳也暫時不必換了,無關人等都退出乾清宮,讓陛下好好休息罷。”
張清皎挑起眉:“我剛進來時,便覺得乾清宮內悶得很。連我都無法呼吸,更不用提萬歲爺了。開了窗戶通風,萬歲爺的咳嗽果然便緩解了不少。院判聽聽,究竟是也不是?至於帷帳,換了也就換了。宮女行動間皆不會發出任何聲音,不會打擾萬歲爺歇息的。”
院判回首瞧了瞧,果然見朱佑樘的咳嗽平息了許多,正淡淡地往這邊看過來,遂不敢再多語了。張清皎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