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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除了五心煩熱,失眠也相當嚴重,一個晚上基本只能睡一個小時,而且是噩夢連連,等被夢驚醒時,又會覺得身上的骨頭被放進了蒸籠裡蒸過一般,整個人酥軟乏力,需要過很久才能恢復行動的能力。”姚慎的眼中露出回憶之色:“那種感覺,真是讓人絕望。”
見姚慎搖頭唏噓的模樣,吳清嘉才明白他為何要對本門的“補陰學說”那般反感。姚慎似乎能窺視其內心一般,面帶笑容的道:“現在回想起來,那段經歷就象一本耐讀的書,夠我咀嚼一輩子的。”
然後,姚慎在外科遇上一位因術後低鉀而多尿的病人,於是姚慎便就這低鉀多尿的症狀思考起中醫的陰與陽來。或許有人會奇怪姚慎的聯想能力未免太過豐富了,但如果是一位每日裡受都要那猶如地底陰火煎熬的人的話,那這根本就沒有任何出奇之處。
這段經歷應該是在將軍府時的情形了。當時姚慎首先想到的是鉀粒子與陽氣的關係,等悟通醫易相通妙諦後,姚慎回頭再去想那問題才發覺,與人體陽氣關聯最大的應該是水!
“你們有沒有發現,西醫不管是大病小病都要給病人掛水輸液,這不管是在內科外科婦科還是兒科,而西醫的生理上則說,人體中水的比重一般為55%,小兒體中水分的比重要更大,由這一點你們想到什麼沒有?”
“我們中醫的典籍裡總是喜歡拿水的蒸騰運動來比喻自然與人體的陰陽轉化,《內經》裡的‘地氣上為雲,天氣下為雨’如此,《衷中參西錄》中關於黃芪與知母配伍使用的機理也是如此;而兒科中關於小兒的描述為‘小兒乃純陽之體’,病情易變也容易恢復,這情形不是與西醫裡說的小兒容易失水的狀況是一碼事吧?更何況有名家說過《傷寒》中治療太陽諸方其實就是治水。於是,我就拿水的固態、液態、氣態的三種變化來模擬演練陽氣的潛伏、顯現、成長、躍動、飛騰到滿盈的過程,但覺無一不符合。”
若說人體的陽氣與水的關聯最大,這一點估計盧定安、費子建與吳清嘉都不會反對。不錯,西醫的生理也說了,人體每天在腎的遠、近曲小管中重吸收的原尿有180升左右,這些原尿在被吸收後又再進入迴圈,用這一點來比擬腎陽的潛藏與顯現成長諸過程是很貼切,但如說無一不符合就有些過了。中醫裡的陰陽不會只是水那麼簡單!不錯,西醫的脫水的病人會出現休克亡陽的徵兆,在補足液體後病人的血壓等生命體徵會恢復,但中醫裡一個陽虛陰虛的病人的治療可不是補液就能夠解決的。姚慎在說完後也發覺自己說溜了嘴,忙補充道:“當然,中醫的陰陽的含義包涵的內容廣泛,不是一個‘水’就可包容,不過我們可以透過水的三種運動態勢來想象陽氣的運動態勢。”
“就比如,你們補陰派認為‘相火’是一種不同於‘實火’的特殊火,在治療時只能滋潤緩圖之,在比喻的時候就取義於和風細雨,認為類似於和風細雨的滋補方法能使‘相火’得到潛藏;你們補陰派之所以能得到後世如此眾多的醫家承認與支援,在我看來,主要是這個比喻來得太形象與生動了;呵呵,不過我還是得說它是錯誤的,其錯誤的根源就在於沒弄清楚這‘相火’其實是人體的功能之火,你總不能讓臟器的正常功能收藏了不動吧?所以,在服用六位地黃丸後,病人的症狀會得到短暫的緩解,但由於不能解決根本,不久病人還會出現病狀。”
“所以,在糖尿病這樣的頑症面前,按你們補陰學說的觀點來辯證看來,病人的上中下三消都是陰液虧少,而導致的肺燥、胃熱、腎虛,這樣解釋看來通透成理,但在臨床治療上卻總是面臨著‘春風吹由生’的窘迫狀況……。”姚慎的手一揚起,卻半天放不下來,有些頹然的嘟囔著:“我這是說到哪兒了。”
人總有拙於言辭的時候。盧定安、吳清嘉、費子建三人相視而笑,笑容中充滿理解。或許在這之前,姚慎是高高在上的一種存在,到這一刻,三人卻覺得與姚慎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吳清嘉道:“姚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水的三種不同的形態確實可以模擬陽氣的執行軌跡,但它不能代替陽氣,因為對腎陽虛的病人,我們不可能給腎臟中補充一塊冰塊以代替腎中的潛藏。”說罷呵呵笑了起來:“您的意思是,凡事要多想想是否還有其他的可能存在,對吧。”
盧定安也笑道:“對於消渴,溫補派始祖張景嶽曾用人參二十餘斤治癒一例,而寒涼大家劉完素則以‘生薑自然汁液一盆’,讓病人‘不得以而飲,飲漸盡’而癒合。以前我讀到這兩則醫案時總是難以理解,用《內經》的解釋是‘辛以潤之’,對於‘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