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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然明白了她的擔心,轉頭看著她,輕輕一笑,“放心吧,我給你弄點兒吃的,在這兒等著。”
她立即乖乖地坐在長椅上。
看到她的乖巧,他又有些不放心了,於是,他索性說,“走吧,跟我一起走,我請你吃麥當勞?”
她睜大眼睛,“是什麼?”
這次比她更驚訝的是易水寒了,他忽然停下來,瞪大眼睛,清楚地看到了七七臉上的疑問,再次細細地打量她——這衣著一定不是沒見過世面的農村妞,以她這個年紀不喜歡吃已經很奇怪,不知道麥當勞的就更加奇怪了。可是,看她一臉的疑問和直接的問題,就知道她不應該是矯裝出來的,可是,這又怎麼可能呢?
他的盯注讓七七忽然羞紅了臉,她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這低垂的臉與如同犯了錯的神情讓他忽然之間就已經心生憐愛,一個迷路的女孩子,一個不記得家在什麼地方的女孩子,一個看起來有些傻瓜的女孩子,他掃了掃地上因為剛才的憤怒而摔在地上的她的錢,忽然心間一暖,當然也是一個好心又善良的女孩子,於是,他輕低下身把地上的錢一一揀起來,裝進了她身上的挎包裡,輕聲地說,“剛才嚇壞了吧!”
她卻展顏一笑。
“走吧!小可憐!”他說著,拉起了她軟軟的小手,他自然得就像是拉著自己的一個熟稔至極的同胞妹妹。但是,這個動作卻讓七七的身體忽然一震,目光中迅速地閃過一絲從未有過的狂喜。
原來這就是麥當勞。冷氣的清涼讓她剛剛的燥熱一掃而光,手還在他的手裡,感覺著他的相握是那樣的有力,她的內心早已被一種乍然的朦朧喜悅佔得滿滿的,同時也有一種忐忑不安,對自己行為的不解和對接下來的茫然,當然,最後,她的順其自然也給了她一個最好的安排,她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勇敢和清楚。她不由得哦了一聲,眼中閃過驚奇。
她的神情給了易水寒極大的滿足感,坐在角落的空位上,他說,“你乖乖坐在這兒,我去給你買吃的,你要吃什麼?漢堡,薯條?”
他的問題讓她繼續不解地盯著他,“嗯?”十二年的足不出戶讓她與外面的世界已然斷了聯絡,所以,她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所以,她沉默著少說話,卻又吐出了漢堡的英文單詞——H——。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又犯了錯誤,這是個另類的女孩子,“天啊,真是奇怪,你竟然還會英文,我以為你這裡有問題,屬於特殊人群呢!”
她沒有吭聲。
他無奈地笑笑,“我作主了啊!”看到七七點頭,他便轉身去點餐了。
阮七七看著他轉身而走的背影,她掏出了揹包裡震動不停地手機,迅速地關掉了它,做完這一切,她感覺到了手心上的冷汗,於是,偷偷地抿抿嘴角,一渦竊笑漾了出來。
他是他吧!她的腦海裡浮現了十二年前的那一天,海邊舊倉庫裡那個男孩子清秀的臉龐,溫暖的懷抱,有力的雙手和可以依靠的後背,以及他說過的那些話如同電影的每一個片斷一一閃現,同樣的位置,同樣的痣,他是否就是長大後的他呢?可是,如果真的是他,那時的那聲槍響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他夠僥倖地活了下來?還是這不是十二年來一直讓她魂牽夢縈的他?時間的變化讓她已經無法確認這張清秀的臉龐是不是曾經稚嫩的臉,但是,這世界上會有兩個人在同一個地方長同樣的一顆痣嗎?他們同樣都是如此善良地樂於幫助別人,即使是素不相識,萍水相逢的陌生人,都是這樣毫無疑慮地幫助,除了他還會有誰?她已經情不自禁地搖頭,自己在告訴自己這個答案。
她的目光在追隨著他在人群隊伍中的背影,他在講電話,看他滿臉的焦灼一定是心情不好,他怎麼了?電話的那頭是誰在招惹著他,發生了什麼讓他這麼生氣的事情?他轉身走回來,與她的視線撞了正著,他立即對她微微一笑,快步地走過來,路上被一個小男孩子撞到,他急忙地一手扶住了快速奔跑的孩子,然後,微笑地撫了撫那孩子的頭,他的神情是那樣的和氣,這讓她不由自主地微笑起來。
“怎麼樣?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反正買了這些,你就先嚐嘗,然後,揀喜歡吃的吃吧!”他坐下來,看著她說。
她安靜地看著托盤裡的一切,這都是些什麼?她想著,手指已經指著紙裡包著的圓圓的東西,抬眼用詢問的眼光看著他了。
他似乎早已意會到了她的疑問,於是,笑著拿起來,開啟了那層紙,“哦,這是漢堡包!雞腿漢堡,其實就是兩片面包夾著一塊炸過的雞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