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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儀決定跟秦祈明離婚,然後帶了她回上海的孃家暫。那是她生命裡最陰鬱的一年,剛剛進入極為敏感焦躁的青春期,再加上父母離婚,對周遭的一切都覺得無所適從。不想理任何人,覺得沒有人關心自己,沒有人能夠理解自己,覺得從此只剩下自己 一個人,最好世界也一起把自己遺忘掉。
曾文儀帶她去拜訪一個朋友,很大的一幢別墅,院子裡種了很多松柏,她在後院的圍牆外看到大 的蘆葦蕩,水天交接處瀰漫蒼茫的黃色,好像自己過早蒙上了灰色的青春。那一刻,她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夠過來帶她離開這裡。
她記得自己沒有哭,從頭到尾用冷眼旁觀著他們的鬧劇,一次都沒有哭,然後這一次,在夢裡,她終於敢哭出聲來。
夢裡眼瞼上有溫柔的手幫她擦掉眼淚,她覺得很傷心,抓住了貼在面頰上,她一直是多麼希望有個人能夠過來帶她離開這裡。
醒過來的時候睫毛是溼的,她睜開眼,曹辰峰就坐在床邊,已經接近黃昏了,室內只開了一盞小燈,他的神情看起來模糊不明。
她有些不自然,掙扎著要起來,頭還是墜墜的,開口就問: “我怎麼了?”
他見她醒了,神情不知道是放鬆了還是更嚴肅了,他站起來,扶她靠在床頭:“你剛才暈倒了” “我?”她抬頭看曹辰峰欲言又止,心頭莫名閃過很大的不安。
曹辰峰幫她拉好被子,才緩緩說,“剛才醫生說,你懷孕了,快8周了” 秦莫堯不敢置信,她下意識地望向他,卻在他眼裡讀到肯定的訊息。她的心頓時重重墜了一下,彷彿突然一腳踩空了,從臺階上摔了下去,一時間手足無措,心跳加速。這樣突然,她根本沒有心理準備,甚至下意識地就覺得恐懼和厭惡。
慌亂中,他抓住了她的手,在床邊坐下來。她抬眼看他,他的表情很平靜,他抓著她的手沉穩有刀,秦莫堯覺得自己紊亂的心跳漸漸平穩下來,然而她更加無法接受的是,她懷孕的訊息,他竟然是一個知道的。
這樣的處境讓她感覺非常被動,她看著他,想開口,動了動卻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你放心,我還沒和其他人說。 ”彷彿猜得到她在想什麼,曹辰峰先開了口。
他的眼像夜裡的遠山,偶爾天際閃過一抹微涼細碎的光芒,看的她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秦莫堯鬆了口氣,卻因為被看破心思難免有些難堪,微微側過了臉,曹辰峰緩緩鬆開她的手,坐直了身子:“現在確實很不是時候,你怎麼想?”
秦莫堯本來就因為這個訊息心浮氣躁。有因為他輕飄飄的一句“現在確定不是時候”惱了,什麼叫不是時候,什麼叫她怎麼想,哦,他現在終於知道要過問她的意見了?她弄到這個地步還不都是因為他,腦中又浮起早上報紙的頭條,和童若霏的對話,記者的糾纏,甚至還有他強迫她的時候面無表情的樣子,還有剛才的那個夢,一下子所有委屈都來了,腦中七葷八素,眼淚從睫毛上滾下來。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了,動不動就想哭。從前的她,就算再傷心再委屈,也不肯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一點都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她又急又氣,想揮手趕他走,曹辰峰沒想到她突然變得這麼激動,雙手順勢按住了她的肩膀,阻止她亂動。秦莫堯找不到出口,一口咬在他胳膊上,死死地咬下去。所有的傷心不甘苦楚怨憤所有的軟弱壓抑委曲求全都叫囂著隨著她那一口下去深入他骨血。
曹辰峰微微皺眉,卻沒有掙脫,任她發洩。秦莫堯在唇齒間嚐到血腥味,突然覺得挫敗不堪,她山山地鬆口,往後靠在枕頭上,臉色灰白,“我們都要離婚了,現在這樣算怎麼回事?” “我們還沒離婚”曹辰峰糾正她,“如果你真的不想要,我不會勉強你。” 秦莫堯現在沒辦法思考,現在,離不離婚已經升級到跟這個孩子掛鉤了。她只知道曹辰峰話說得客氣,卻不見得是他的真心話,於是沒吭聲。
一事氣氛冷場 ,末了,曹辰峰才幽幽地開了口:“秦莫堯,我很抱歉。”
她懊惱地別過臉,沒好氣地說, “你要抱歉什麼?”
“所有你覺得我該說抱歉的地方。”
“說抱歉就好了嗎?”
“如果說抱歉不夠,你可以給我機會行動。”
秦莫堯聞言回頭用力瞪他一眼,明明是他對不起她,現在到頭來反倒還要將她一軍,弄得好像不原諒他不給他機會就是她自己的錯了。
他說的一本正經,被她一瞪,唇邊卻莫名多了抹不明的笑意,然而轉瞬即逝,曹辰峰拉下袖子,很快站了起來,“你先休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