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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我還有太太哪。”芳芸樂呵呵說:“這回太太晚上睡得著覺了吧。”
厚德里確比祥雲公寓安全許多。最少,不得芳芸同意,四房人連厚德里大門都進不來。然,芳芸是拿定了主意不肯和父親一起生活了。婉芳搖搖頭,芳芸不是她親生女兒,也幸好不是她親生女兒。就這樣客客氣氣、親親熱熱,也蠻好。
婉芳曉得芳芸搬家,一來是因為大太太不在對門住,二來是不想四房尋麻煩,嚴令奶媽回去不要亂講話。小毛頭已經一歲多,要不要奶媽無所謂,奶媽生怕自己被開銷掉,得了主人吩咐嘴巴閉很緊。
四太太不甘心,逼著四老爺去了一趟祥雲公寓,敲開門才曉得芳芸搬了家。敲對門,劉媽出來開門講大太太帶著十小姐回錦屏去了。四老爺夫妻才醒悟過來,茹芸逃婚事或者和芳芸沒有關係,大太太和倩芸一定脫不了干係。婚已經退了,面子和裡子都沒有了,女兒到底是親生。
四太太想念女兒心切,拖著四老爺去報館登尋人啟示,在啟示裡說婚約已經解除,叫茹芸回家。頭天報紙登出去,第二天傍晚,瘦得皮包骨頭茹芸就被周正君回來了。
四太太顧不得心疼女兒,把她拉到到房裡,關上門問她:“你有沒有吃虧?”
很傻很天真
無論四太太怎麼問,拿軟話哄也好,拿硬話嚇也好。茹芸都只拿手帕捂著臉哭。
俞小姐嗚嗚哭聲雖然不大,樓下客廳里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四老爺端著紫砂茶壺把玩,冷眼看著這個年輕人。
周正君很後悔,後悔自己不該多管閒事。明明他是好心幫人家把女兒送回來,可是在俞家人眼裡,他就像個偷了東西賊。
茹芸哭聲繼繼續續飄到客廳裡,好像是在指責:“是周正君害了我,是他欺負我。”
周正君額頭漸漸有汗滲出。這個客廳,有著華麗陳設,水晶吊燈、繁複花紋蕾絲桌布,以及又寬大又舒適真皮大沙發,受到客人讚賞。可是他卻如坐針氈。
“你——是怎麼認識茹芸?”四老爺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拖長了腔調問周正君,“認識她多久了。”
“我和四小姐不怎麼熟,”周正君結結巴巴地,“我和俞友誠是同學,最近常和倩芸一塊玩。是倩芸央我……”他舔了舔嘴唇,有些猶豫該不該講吓去。
四老爺冷笑起來,“這麼講,你和倩芸——嗯?”
“我們常在一起玩。”周正君兩隻手手指頭都扭在一起,“有一天我們去看戲,倩芸央我幫忙,講她四姐寧肯尋死也不要嫁……她不能看著她四姐自尋死路,她很傷心,我……我不該心軟。”他被四老爺兇狠眼神嚇住了,結結巴巴講完這幾句,再不敢作聲。
四老爺臉色很不好看。他們前腳找到祥雲公寓,大太太后腳就帶著倩芸回了錦屏,擺了是不肯再管茹芸。茹芸在樓上哭那樣傷心,肯定是吃了大虧。
四老爺這輩子幾時吃過虧?他兇狠盯著周正君,“原來是你和倩芸合夥把茹芸拐走了,來人!”他厲聲高喊:“給巡捕房打電話,請杜探長來一趟。”
四老爺尖厲聲音傳到茹芸耳朵裡,茹芸身體猛然哆嗦了一陣,她撲到四太太懷裡,哭著說:“媽,不能讓巡捕房曉得。他……他拍了我裸……照片。”
“什麼?”四太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用力抓住女兒胳膊,指甲深深陷進茹芸細胳膊,“什麼照片?你為什麼要拍那種東西?”
“嗚嗚……我不要活了。”茹芸羞愧說:“他講那是藝術美,勸我為藝術獻身。”
“我要殺了那個壞蛋!”四太太憤怒操起一把明晃晃剪刀,衝進客廳,她揪住周正君,拿著剪刀用力朝他身上戳。
周正君拿胳膊護著臉,胳膊上被戳了好幾個深深口子。他疼尖叫:“救命,殺人啦,救命,殺人啦。”一邊推開四太太一邊朝門口跑。
四太太喘著氣,舉著剪刀就追。四老爺不曉得緣故,袖手站在一邊喝道:“一會巡捕房人來,看見你這個樣子像什麼話!”
“不能讓巡捕房人來。”四太太鼻孔都在噴火,“把這個拆白黨捉住,我要殺了他。”
周正君本來就是個活潑年青人,鮮血讓他身手變得更加敏捷,他衝出了幾個聽差包圍圈,攀上鐵門,幾十秒鐘時間就衝出了櫻桃街。滴著血青年在馬路上狂奔,引得拉黃包車車伕、賣報紙小販都對著櫻桃街指指點點。
四老爺把衝到鐵門邊四太太扯回家,喝道:“你發什麼瘋!”
“不能讓那個壞蛋走呀,把他捉回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