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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無奈的青春
如果不是遇到李賢文,陸曉雅簡直不能相信一見鍾情這種狗血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那天,是五月的一個下午,快下班了,陸曉雅還埋頭在厚厚的一摞稿子裡眼花繚亂、昏昏欲睡——那時她是一家文化公司的編輯,負責公司的自費出書業務,每天面對的要麼是為了出書晉升職稱的晦澀難懂的論文,要麼是退休老幹部閒來無事寫的大白話,反正都是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打瞌睡的文字。
為了五斗米,陸曉雅恨不得頭懸樑、錐刺股忍過最後一刻的時候,電話忽然響了,她懶洋洋地接起電話,居然是張麗打來的,這如一針強心劑讓陸曉雅頓時精神起來。張麗是陸曉雅在業務中認識的——她的老闆要自費出版一本個人詩集,委託張麗到陸曉雅所在的公司洽談,正好是陸曉雅接待的,兩個人居然很談得來,慢慢成了朋友,偶爾會一起聊聊天、逛逛街。
在這百無聊賴之際,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嘛。陸曉雅以為張麗是要約她逛街,於是接起電話,立刻在腦子裡盤算著在這春夏之交的時候,自己需要置辦什麼樣的夏季服裝。
可張麗根本沒有約她逛街的意思,而是在電話裡心急火燎地問:“曉雅你晚上有時間嗎?”
晚上?曉雅想了一下,她家在外地,在這裡孤身一人,自己吃飽了全家不餓,於是爽快地說:“有時間。”
電話裡張麗鬆了一口氣,隨意地說:“那就好,你晚上到我這裡來吃飯吧,我男朋友的同學來幫我修電腦,我不想單獨和一個男孩子吃飯,本來約了陳麗,她也答應了,可她臨時有事&;#8226;&;#8226;&;#8226;”
張麗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可能她覺得這樣邀請別人是不禮貌的。陸曉雅聽到這裡,急忙善解人意地在電話裡說:“沒事,我不介意當替補的,下班後就去你那裡。”
“好,好,我等你啊。”張麗說著掛了電話。
這邊廂,陸曉雅也掛了電話,卻一掃剛才的萎靡不振,她一邊哼著歌整理稿子,一邊想著晚上的大餐直流口水。沒經歷過的人可能不知道,對於一個長期飄在城市、每天住集體宿舍、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單位門口小吃的人來說,能在一個溫馨的地方吃一頓家常便飯是多麼奢侈的事情。
一到下班時間,陸曉雅就第一個溜出辦公室,買了點水果就往張麗的住處趕去。
陸曉雅走在街道上的時候,正是濟南最美麗的季節。濟南是山東的省會,繁華、大氣、文化底蘊濃厚自不必說,更難得的是這個城市還有山有水,充滿著靈秀之氣。五月的天氣,山清了,水秀了,楊柳像一個初長成的大姑娘垂著柔美的頭髮,法國梧桐的大葉子日漸豐滿,透過陽光在地上印下婆娑的影子。除此之外,每轉過一個牆角,總會看到一蓬蓬薔薇花開得奼紫嫣紅,空氣裡都有一種甜美的味道。
這個城市真是太美了。每當這個時候,陸曉雅都會發出由衷的感嘆。但感嘆之後,心底也會有莫名的失落,因為這個城市不是屬於她的,對於一個像浮萍一樣飄在城市的女孩子來說,這個城市越繁華,孤獨感就越深刻。
陸曉雅覺得命運像一隻無情的大手一直在撥弄著自己,“心比天高,命比紙薄”就是為她準備的形容詞。小時候,雖然生在農村,但愛好文學、學習不錯的她給自己制定了一個目標,好好學習,將來考上省城的大學。可是中考的時候,父親突然生病,家裡的經濟情況根本無法讓她圓自己的大學夢,於是她只好考了中專,因為那個時候中專是可以分配工作的,想的是先解決生活問題。
在家鄉的小城市熬了三年,好不容易畢業,本來盼著能分到一個好一點的單位,誰知派遣單發下來,上面的報到單位赫然寫著“**煤礦”。陸曉雅的心就涼了半截,煤礦無疑意味著山高水遠、偏僻閉塞,如果進了這個單位,她從小就嚮往的都市夢、文學夢就破碎了,所以她連去單位報到的興趣都提不起來。
知女莫若母。曉雅媽媽知道女兒的想法,反覆給她做工作,說這好歹是國營單位,對於一個農村孩子來說,已經是鯉魚跳龍門的一大步了,到了單位好好工作,說不定將來能找到一家好人家,將她從那個單位調出來&;#8226;&;#8226;&;#8226;
帶著母親的殷殷叮囑,曉雅去了單位報到,可是到了單位,她沒涼的那半截心也徹底涼了。那煤礦在一個山坳裡,下了汽車要坐單位的班車顛簸很長時間才能到達,山坳裡到處是灰撲撲的樓房,最繁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