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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害怕?怕什麼?他嗎?
久久,左斂言才緩著語調柔聲開口:“你該知道我不會傷害你的,何況……你是俠女耶!我這個文弱書生怎麼打得過你,對吧?”
半晌,就在左斂言以為她不會回答時,她開口說話了——
“我不是怕你傷害我,我是……”屏住氣息,夏侯熙慎重的像是在透露一件至高無上的秘密。“怕黑。”
“就這樣?”哈哈!不嫌大驚小怪了些?
夏侯熙重捶他的腦袋一記,令他吃痛的抱頭哇哇大叫。
“什麼叫‘就這樣'?”病貓又似老虎般的發起威來。“你要是也和我一樣得了這種病,我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可惡,這不能感同身受的臭傢伙。
見她又恢復了活力,左斂言不自覺地鬆了一 口氣,整個人也快活了起來。至於那些“她是騙子”、或是“要離她遠點”的自我警告,早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什麼時候‘怕黑'也成了一種病啦!”他俊臉揚笑,故意調侃道。
“你現在才知道會不會太孤陋寡聞了些?”她禮尚往來的回敬他。“不過別擔心,這種病是不會傳染的,因為只有我們夏侯家的人,才有資格得這種一到晚上就看不見東西的怪毛病。”思及他可能會因為不瞭解而害怕這種病,所以她連忙解釋。
“沒法醫治嗎?”世上真是無奇不有,居然教他碰上如此怪症。
夏侯熙螓首輕搖,一綹青絲垂落腮邊,隨著夜風無意的挑弄撥動,淡淡幽香竄入左斂言的鼻中,令他渙了神、酥了骨,情不自禁閉上眼睛汲取那銷人魂魄的芳香。
“大夫說這是天生的,所以沒有任何良藥可醫。”
“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彷徨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對吧?”他的聲音聽來竟有些發澀。
“其實也不是全然看不見東西啦,只是會比平常的視力差上一些而已。”再說,她早習慣了。
“例如?”他要求舉例,而且非常堅持。
“一定要說嗎?”可是她不想說耶!“不說行不行?”
“可以。”左斂言爽快地回答。“只是現在我累了,請你立刻離開我的背下來自己走。”他改以威脅的方式與她談判。
“別別別!”她將玉臂收緊。“我說就是了。”夏侯熙突然發覺這個人很是難纏,只要他一拗起來,根本沒法對付他。
“好吧,那麼特准你可以多待一會兒。”
左斂言面帶笑意的以龜速前進,不僅要認真聆聽她的一字一語,同時更要全神貫注於地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坑洞,免得一個不小心跌成了狗吃屎。
“快說,我聽著呢。”他不耐煩地催促。這女人不會是光想享受服務,而逃避義務吧?
“說就說。”夏候熙呱著粉唇,對著他的後腦袋做了個不悅的鬼臉。“可是我要說什麼?”她完全沒有頭緒,更不知從何說起。
“我問你答。第一,一到晚上,你的視線能及多遠?”遠眺前方,他好似看見有座雜草亂生的破廟。
“很遠。”答案很是敷衍。
蚊蚋似的輕吟飄在左斂言耳邊,若非他便神凝聽,只怕會錯失過去。
“很遠是多遠?”這樣的回答令人難以接受。
“大約是到……”夏候熙吞了吞口水。“你耳朵的距離。”憑著淡淡的月光,她努力睜大那一到晚上就不中用的靈動大眼,卻怎麼也只能隱的看見他耳朵的輪廓,更遠就看不見了。
呵,的確是“很遠”!
左斂言懶得再說什麼,腳下持續前進。“第二,既然你有這種病,怎麼還敢貿然離家?”真不知是該贊她勇敢,還是臭罵她愚蠢好?
“我沒想過這問題耶。”擰擰秀眉,她吐實道。“因為我從來不曾在入夜後出門過。”沒關係,凡事都有第一次,就當學個經驗好了。
像是對她死了心,左斂言逕自再問:“第三,要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能使你在入夜後看得更清楚些?”一定有辦法,但那會是什麼?
是熒熒燭光就可?抑或是得熊熊火光才成?
“在以前,爹都是讓燭火燃個通宵。不過自從有次小妹房裡失火後,爹就四處託人買來許多會在夜裡發亮的珠子,然後交由工匠鑲滿所有房間。”那亮刺刺的模樣就恍如置身在白畫。
是夜明珠。他知道那種她所說的神奇玩意。
“這不難,改明兒個我就弄來幾顆讓你傍身。”省得一到夜裡,他的背就成了她最好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