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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指交叉攏在腦後,把折在沙發上看起來不舒服的身子挺直,“事情還是要靠年輕人幹呢。”
陸天翔對孫晉廷這種“鷹立如睡,虎行似病”式的作假不經意地笑笑。
孫晉廷說:“劉書記一直希望長寧能出一個典型,像孔繁森那樣的。你們給咱注意挖掘,能樹立起這樣一個典型人物,工作就主動多了。”
“前一段宣傳科趙科長還跟我討論過這事呢。”
“有個英雄典型,把咱的工作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是啊是啊。”陸天翔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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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晉廷喝茶,沉默了一會兒,用不經意的口氣問:“最近沒有聽到什麼話吧?關於咱們單位或者我個人的?”
“沒有啊!”陸天翔突然產生了一種警覺,想到是不是他懷疑自己說什麼了。
“聽到什麼的話隨時提醒我。這回市裡空的兩個位子,競爭很激烈。咱們在一塊兒,就不光是同志,也是弟兄們。”
陸天翔明知道孫主任跟自己算不得什麼“弟兄們”,人家是劉崇廬的親信,而自己眼下正是劉崇廬排擠的人。不過,他前面的擔心看樣子是多餘的,孫主任是關心他自己提拔的事。
“您那資格在那兒放著,老縣委書記出身,他誰能說個啥?”陸天翔說,“孫主任那事快了吧?”
“還不知道瞎麼好呢。”孫主任笑著說,又似乎明知故問道,“沒聽到外面說我能做啥角色?”
“好像都說的是常委、宣傳部長。”
“現在很難說。上回省裡是差額考察,還不一定能弄上呢。即使弄上,也說不定是個虛職,享受個待遇。你知道,咱這人上面沒有個人,也就是憑自己的工作,憑咱的人品。不過也無所謂,咱這農民的娃嘛,混到今天這份兒上都已經滿足了,再提不提算個啥嘛!”
《沉浮》二十六(2)
陸天翔一聽就知道孫晉廷是在耍花腔,這老傢伙滑著呢。長寧上下誰不知道他姓孫的在私下活動。要說現在什麼都不想也沒法去想的倒恰恰是他這個“年輕有為”的陸天翔。
“孫主任一定沒問題的。”陸天翔剋制著一種厭惡心理說。
孫主任說:“呵呵,順其自然吧。”他伸手從陸天翔辦公桌上抽出壓在一沓報紙下的那本《一九八四》,用那又短又粗、長著扁平的趾甲一樣的大拇指摁在書口翻動著書頁說:“是說的一九八四年的事吧?”
陸天翔真有些恨孫主任眼尖,而且看著那手指有點噁心之感。他從不願意別人翻自己的書,他看過的書一般都會留下許多隨手寫下的眉批之類。他笑著說:“就是。”
“一九八四年好像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那一年是胡耀邦的總書記吧?”孫主任說著把書扔回桌子上。
“噢,噢,就是。”陸天翔胡亂回答著。
孫主任站起來伸個懶腰說:“我過去了。”陸天翔把他送到樓道。
過了一個多星期,省委任命孫晉廷為長寧市委常委,長寧市委接著任命他為市委宣傳部長,繼續兼任文明辦主任(陸天翔回頭一想,孫晉廷那天到他辦公室來閒轉時,實際上應該是大局已定了)。省委同時提名財政局曹局長為長寧市副市長人選,長寧市人大常委會依法選舉全票透過。
長寧市委也任命了一批幹部。其中,蕭汛任長寧日報社社長、總編輯,升任正縣級。
陸天翔給蕭汛打電話表示祝賀。蕭汛說,晚上剛好有幾個朋友要一塊兒坐坐,你來吧。陸天翔問都有誰,蕭汛說,沒有機關的人,都是長寧的一幫文化人,大家在一起吃個飯,聊聊天。陸天翔一聽是長寧的所謂文化人心裡就有點犯齷齪;但還是答應了去。蕭汛從縣裡調到長寧市政府辦時陸天翔已經在那裡幾年了,當初人家提副縣級比自己早,如今人家提了正縣級,又走到了自己前頭,他要不捧這個場,難免會被認為是在犯嫉妒、心理不平衡,所以就糊里糊塗地答應了去參加。
陸天翔到文豪食府時,秦漢、文竹和長寧日報社的幾個人已經坐在包間裡高談闊論。陸天翔看見長寧這幫自命不凡的文化精英就發憷,大家彼此打過招呼,就坐下來抽菸。蕭汛把凳子往陸天翔跟前拉了拉,顯得很親熱的樣子。那幫文化人在繼續他們的神聊,一個文明辦副主任的到來顯然不足以打斷他們。陸天翔知道,這些人勢利起來倒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蕭汛對陸天翔說:“這幫朋友嚷嚷幾天了,說是大家一塊兒坐坐,實在推不過去了。我就怕別人說咱搞慶賀什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