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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睫毛輕輕顫了顫,如水雙眸悠悠然開啟,“淇安?”側耳似在傾聽。
淇安點頭,裝作不知某人看不見,然後再踢一腳,“起來!”
戰烈咧著嘴笑了,“我知道是你!”語氣竟是極為得意。
淇安翻翻白眼,她人已經近在咫尺,又和他說了這麼幾句話了,他還不知道她是誰豈不是白痴?“戰烈,你只是眼睛看不見了,不是耳朵聾了,心也盲了。”
戰烈又閉上眼睛,左手抓著一把桃花舉高,然後任它一朵一朵的掉在臉上,“我知道是你呢,要不然,花兒們就又要多一堆肥料了。”
淇安剛要踢出去的腳又收回來,悄悄的往後挪一步,“只是叫你喝藥而已也要當花肥?”
戰烈撐著身子坐起來,桃花對映下,那如玉的容顏自有一股醉人風情,“我躺在花叢睡覺的時候,來叫醒我的人,沒有人是用腳的,都是用手!”伸出食指輕輕撫過嘴唇,微微一笑,“這樣輕輕撫過的嘴唇!”
眉頭一皺,滿臉嫌惡之色,“哼,當我是死人麼,那麼骯髒的手也敢偷偷摸摸放到本少爺臉上來!”
真是個沒有教養心狠手辣的傢伙,看看他還在那自言自語一臉不平,忍不住的心頭火起,狠狠的又踢了他一腳,滿意的聽到一聲悶哼。這才點頭說,“那樣對你,是喜歡你,不知好歹的死小鬼!起來,喝藥!”轉身就走,一邊暗自慶幸,還好她的朗兒是非分明,心地善良,純真可愛。若是她也生出這麼個兒子來,她一定氣得再把他塞回肚子去。
戰烈坐在原地,摸著嘴唇,若有所思,那樣做是喜歡的意思麼?咂咂嘴,回想起那些過去的場景,有些茫然,似乎還是討厭被人靠近啊!
反正最後都要變成花肥的,花肥有資格喜歡他嗎?
“喂!”遠遠的,那個女人的聲音又響起,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啊!那個女人敢對他不耐煩了呢,揉揉被踢痛的腰,姿勢怪異的向她走去。
最好還是不要惹她生氣的好,要不然藥會分外的苦。
雖然說,他隨時可以把她變成一堆花肥,可是眼睛還是想快點看見啊,所以在沒有新的大夫到來之前,先勉為其難忍受著吧。頂多到時候,讓她變成花肥的過程漫長一點,痛苦一點就行了。
“我又惹你生氣了?”聞了聞藥的味道,戰烈睜著無神的眼睛問道。
“沒有!”淇安回答得很快。
戰烈抿了抿嘴,又聞了聞那碗藥,頓了頓,還是一口氣喝下去了。苦,真的是好苦,他把臉皺成一團,有些委屈,“我今天明明沒有做花肥,你也生氣。”
那樣委屈又脆弱的姿態,淇安還是輕微的怔了怔,有點像,朗兒受了委屈又不敢爭辯的時候。心底一軟,端起另外一碗塞到他手裡。
“怎麼這次多一碗藥?”他不解的問,然後開始努力回想,今天又做了什麼事惹到她了?沒有做全人花肥,沒有折斷那些手手腳腳做部分花肥,也沒一掌拍飛那些未來花肥,更沒一腳踢飛了桃木做的門,那麼,她到底是在氣什麼呢!等了半天沒有等到迴音,他扁扁嘴,深吸一口氣,端起那碗往嘴裡一倒。
卻忽然被嗆到,他使勁咳著,臉都紅了,一雙輕柔的手在背上拍著,聲音帶著笑意響起,“慢點喝,不過一碗銀耳湯,又不是什麼寶貝。”
他愣了半響,忽然小聲的問,“是給我做的?”
“不是,是我突然想喝。”
他略略低了頭,一聲不吭的端起碗來小口小口的喝著。
直到淇安將碗拿走了好久,他才想起來,貌似那個女人的手在他背上拍了好久,他都忘了把它折下來了。讓她碰他的手腕,是為了把脈,那麼容許她的手在他背上放肆,也是為了治病麼?
睜著一雙無神鳳眼想了好久,最終歸結為,還要留著她的手把脈,所以暫時不覺得她的碰觸骯髒到噁心吧!
戰烈的眼睛是被毒素所侵,所以要先治眼,必然要先清毒。
淇安嘆一口氣,這個過程想想都漫長,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急成什麼樣子了,卻肯定不會想到她會被個完全不相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的人給關在這裡了。
朗兒呢,不知道會不會哭著找娘?
“你在嘆氣?”戰烈放下手中的桃花,問她。
淇安收回神遊的思緒,又嘆一口氣,“沒有!”
“我明明聽到了,兩次!”
“既然你已經聽到了,幹嘛還問?”
戰烈閉嘴,他早就知道他說不過這個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