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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外面的聲音非常執著。
我輕輕戳了戳他,他有些懊惱的離開我的唇,偏了頭問道:“何事!”
“回、回皇上,是、是田大人的摺子到了。”外面的人似乎嚇得不輕。
他一臉鬱悶的看了我一眼,下了炕,把我拉起來,嘴裡還嘟嚕一句:“這該死的田文鏡……”說著又幫我整理好衣服和頭髮,才道:“拿進來。”
一個小太監渾身哆嗦著低頭哈腰的進來,跪在他面前把摺子呈過頭頂。
他沒好氣的瞪了小太監一眼,拿過摺子看了看道:“還不快滾!”
“嗻!”小太監才又戰戰兢兢的退了出去。
他把摺子扔到炕桌上,嘴裡說道:“沒眼色的奴才……”又伸手攬住我,在我額頭吻了吻。
我知他心不在焉,忍住笑道:“你做你的事吧,不用管我。”
他微嘆了一口氣,也忍不住笑出來,放開我拿起摺子看起來。
“這個田文鏡,有鄔先生在他身邊,他這膽子也大起來了。”他看完笑著道,倒像是自言自語。
“鄔先生?莫不是鄔思道?”
他驚訝的轉過頭看著我:“你竟知道鄔思道?”似乎想起什麼,臉色平靜下來道,“是了,我差點忘了,你怎會不知道。”
我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我的事他是早知道的。
“你怕嗎?”這是我很久就想問的問題了。
“什麼?”他也微怔。
“我這樣的人你害怕嗎?”我看著他的眼睛。
他忽然將我扯進懷裡,抬手輕彈一下我的額頭:“腦子裡莫不是又開始胡思亂想了?”卻凝視著我的雙眼道,“我怎會害怕,是佛祖把你送到我身邊,讓原本有三百多年時空差距的我們相遇相知,這是世上所有人都會羨慕的緣分,我只會在夢中笑醒,又怎會害怕?”
他的唇角微微的笑意竟如春水映梨花一般明媚溫暖,一如我此時甜蜜而充實的心情。我才終於明白,他是我心中早已欽定的人,看得見我的所有優點和缺點,也一直在包容我不會因外物而改變的真實性情;令我每每獨自積攢的所有成熟與沉穩在他面前都會輕易的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切任性與急躁的無意流露。
“胤禛,”我抬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胸口,道,“你是個壞人。”
他輕笑出聲,握住我的手問道:“我怎麼會是壞人?”
“第一,你引誘未成年少女;第二,你隨便勾引別人;第三,你勾引別人就算了還處處留情;第四,目光太犀利……”
“等等、等等,”他打斷我的話,“我什麼時候勾引別人還處處留情了?還有目光犀利怎麼就證明我是壞人了?”
“哼,還說沒有?是誰剛才說‘自有年輕漂亮乖巧聽話的往我跟前湊’?你就想著去勾引別人……至於這目光犀利,就是因為這個,你才會一下看見別人的弱點,然後就從弱點處下手……”
“前一句是你冤枉我了。像我這種有魅力的,自是別人自作多情的往前湊了,我哪裡還用的著去勾引;這後一句,我怎麼越聽越像是溢美之辭?”他笑著說道。
這人看來是沒救了,整個一“扮豬吃老虎”。
“算了,我不跟你說了,跟你也說不通的。你忙吧,我先回屋了。”
他卻仍是握著我的手:“對了,你那會兒說的那個克柔,是不是就是從前你辦畫展時跟你稱兄道弟的那位?好像是叫鄭燮的?”
我點點頭:“怎麼了?”
“那小子膽子不小啊……”
我心頭一跳,道:“你想什麼呢?人家可是一大才子,將來是有名的畫家,而且為人真誠爽直,你可不要對人存什麼想法。”
“嘿,有這麼跟朕說話的沒有?”他在我的後腦勺輕拍了一下,“還把朕想得這麼不堪?”
“你就是不堪,不堪的地方多了去了,也不差這一點半點……”見他作勢又要打我頭,忙從他懷裡掙脫出來,站在屋中笑著道,“你忙著,我不陪你了……我走了。”說著就往屋外走去。走到門口,想了想,回頭又道,“……你別熬晚了,早些睡。”
他勾起唇角,點點頭,又讓外面的人送我回去。
這些天過去,小念的身體慢慢好了一些,只是臉色還是蒼白。太醫跟我說一定要好好調養,別落下心悸的毛病,囑咐了一大堆,我都一一牢記著,每天嚴格遵照醫囑行事。
“小念,燕窩粥好吃嗎?”我一邊喂他,一邊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