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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他趕緊問道,“最後一個問題,家師當時在藏經閣做什麼?”
“掃地!”
趙有恭呆若木雞的站在了原地,腦中還在嗡嗡作響,亂套了,亂套了,這個北宋末年真的亂成一鍋粥了,他的恩師竟然是掃地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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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求敗去哪裡落腳,趙有恭根本就不關心,因為不管到了哪裡,獨孤求敗都會想辦法知會他一聲的。經歷了一夜變故,趙有恭偷偷潛回了楚王府,此時暮春暮雪姐妹睡得正香,趙有恭也不怕打攪她們。事實上兩姐妹被人點了昏睡穴,就是想不睡都不行,趙有恭脫衣上床,等躺好確定沒有破綻後,才解了兩姐妹的昏睡穴。
這一夜,趙有恭閉著雙眼,卻難以入眠,認識了獨孤求敗,恩師又是傳說中的掃地神僧,這一切都來得太過突然了,相比之下,念奴兒的事情倒不是什麼大事了。
丑時三刻,擷芳樓上竟然燃起了燈,念奴兒撅著小嘴把玩著手裡的信,是現在看呢,還是待來日看呢?猶豫了許久,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拆開信取出了裡邊的紙,紙張柔軟,散發著一絲淡淡的徽墨香。春風送暖入軒窗,沉睡的人依舊在沉睡,只有念奴兒滿臉笑意的研究著手裡的詞。
“百里黃沙馬蹄揚,風吹玉門箭雨狂。夢裡依稀天上路,迷霧,一曲長歌盡敦煌。山峭猛鬼地獄火,巾幗,戎馬倥傯戰四方。紅顏烈烈金沙灘,人間,英雄不求歸故鄉。”
燭火濯濯,一曲簡簡單單的《定風波》,卻讓念奴兒看得有些痴了。一首詞,萬分豪邁,充滿了男兒志氣,可認真看下去,才發現,滿目竟是那些戎馬疆場的巾幗紅顏。敦煌天上路,山中地獄火,還有那迎風浴血的金沙灘,這說的是楊門女將,還是她念奴兒自己?
誰說女子不如男?在這個文風鼎盛,武夫沒落的大宋朝,至少她念奴兒還知道遼人的鐵蹄已經臨近。
一首《定風波》,卻是為她念奴兒量身定做的,她彷彿看到了一位身披披風,手握長槍的女子,眼前是千軍萬馬,戰鼓隆隆,她卻凜然不懼。
念奴兒笑了,笑容裡有痴迷,更有沉醉,呵呵,好一個深藏不漏的小郡王,一身武藝,一身才學,他想要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報仇是為了生存?不,絕不是這樣的,從詞中就可以看出來,一個志在報仇的人,何須遙望那遠在天際的大漠敦煌。
玉門關,此時已經成了西夏人的關隘,大唐曾經名震西域的關口已經落於西夏人之手,肅州、瓜州,大宋永遠的痛。奪回玉門關,再戰金沙灘,大宋還有第二個人敢做此想麼?
懷仁金沙灘,曾經麟州楊家誓死守衛的地方,最終還是落於遼人之手,就連那諾大的大同府也變成了遼人的西京,恥辱,可這些恥辱還有多少人記得?大宋如此多男人,又有多少比得過她念奴兒一介女流?
來到窗前,念奴兒笑如春風,溫柔無限。
月色昏黃,汴河沉落,這悠悠燭火,燃盡的卻是種種寂寞。
這個夜,終究是無眠之夜,念奴兒站在窗前遙望,而在得月樓裡,一個身披白紗的絕色女子也在迷茫的看著那昏黃的月色。
不知為何,師師總是睡不下,即使官家就在身旁,她依舊無法安靜。清風吹拂,有些涼,不知何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師師未回頭便知道,來人一定是官家。
揉揉眼睛,趙佶攬住美人的肩頭柔聲問道,“師師,為何不睡,可有心事?”
“無事,只是睡不下,官家不必管奴家的!”師師淡淡一笑,她的笑不算嬌豔,趙佶卻萬分喜愛,也許正是因為師師清冷的性子,趙佶才會愛不釋手吧。
師師確實有心事,只是她不敢直說,因為她心裡想著的竟然是那個百無是處的小郡王,為什麼會想他,連師師自己都不曉得。花魁大賽,也許會輸,趙小郡王好像可以創造一個奇蹟,就像當日那場別開生面的鬥豬比賽。不僅僅因為趙有恭,師師自己也盼著輸,這些年,她已經累了,乏了,她想看看當不是花魁了,會是什麼樣的場景,那是官家還會流連於她的閨房麼?
身為花魁,也許永遠都得不到完美的結果,可師師不想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
抬頭,天邊有流星劃過,拖著長長地餘尾,似乎昭示著一生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