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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容易,也終是打發出去的。”沈珂似乎下定了決定,態度很是明朗。
蘇玉妍雖知想要順利打發宋氏姐妹出去不容易,但見沈珂表態,心裡自然也覺得高興,當下便道,“早知道爺有了官身會多出這樣的麻煩,當初還不如就讓爺繼續做沈家的浪蕩子,至少,祖父不會對你有嚴苛的要求,聖上也不會藉著軍功之名給你賜妾……”其實自從沈珂做上了副指揮使,麻煩事一件件接踵而至,除了賜妾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它的都是些繁瑣且內情極深的事情,沈珂偶爾也跟她提起隻字片語,卻以婦道人家便涉政而沒有細談。
“即便這樣,我也不曾後悔過。”沈珂認真地說道,“我可不想一輩就做個浪蕩子弟庶女難求。”
蘇玉妍不由得微微點頭,“我也不想你做一輩子的紈絝子弟。” 沈珂從軍營裡回來之後,可謂是洗盡鉛華盡展男兒氣概,再加上他原有的優雅氣質,有時候竟讓蘇玉妍移不開眼去,只嘆他這樣的男人,若生在現代去做明星,只怕會變成萬人迷。所以,她也為這樣的沈珂而感到高興與驕傲,也為自己當初建議沈珂從軍的決定而慶幸。現在的沈珂,在外人眼裡,那就是脫胎換骨。而這些,也正是定遠侯以及整個沈氏家族所希望看到的。
“我平生做事,都會三思而後行,所做過的事,極少有後悔的,只有一件,差點釀成大禍。”沈珂伸手攬住蘇玉妍的肩膀,“還好最終能得償所願,也不枉我費了那麼多的心思。”
蘇玉妍便知他說的就是當初在咸陽偷竊自己身上的白玉並蒂蓮之事。“爺行事向來縝密……”一語未了,忽想起陸婧之父陸文濤就是此事的知情者,聯想到陸婧所說的話,她頓時有些失色,“慣偷之死案,不知陸文濤是怎麼了結的?”
“此前我去信陽時,曾經親自拜訪過陸文濤,他當時就把卷宗拿與我看,說是此案已經順利了結,給慣犯安了個越獄的罪名,屍體經忤作驗證,說是醉酒而死……一個犯人越獄出來,躲進花柳巷尋歡作樂,也是人之常情,便是上頭來人細查,也不致露出紕漏。”沈珂自知蘇玉妍所擔心的是什麼,便安慰道。
雖這麼說,蘇玉妍還是隱隱覺得有些不安,總擔心陸婧會拿此事作文章,何況當初沈珂在聽到陸婧說起“積案”一詞也敏感十分?她心念百轉,遂低聲說道,“既是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沈珂便將她輕輕攬進懷裡,柔聲說道,“都是我行事不周,才會讓你如此擔心。”
“爺快別這麼說了。”蘇玉妍伸手環住他的腰身,仰起臉來,微微一笑,“夫妻之間,不僅要能共富貴,更重要的是,還要能共患難。不過是小小地擔心一下,又算得了什麼?”
……
此時此刻,遠在朝陽宮的陸婧正安靜地躺在鳳榻上,怔怔地望著手裡那個紫檀木盒子出神。這個蘇氏,是從哪裡弄到自己的髮釵的?難道說,她知道了自己當初曾經悔婚的事?
陸婧這麼想著,就覺得有些心煩意亂。該死的,自己好不容易爬上了宛妃的高位,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弄掉了皇后梁氏肚子裡的龍種,眼看就要藉機扳倒梁氏獨寵後宮了,沒想到半路卻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了!
她想得入神,完全沒有察覺到身後靜靜盯著她看的趙宥。
趙宥一身黃色龍袍,頭戴金冠,比當初做穎王時福態了不少。算起來,他還是大樂朝自建國以來年紀最輕的皇帝,這讓在感到驕傲自豪的同時,也為自己的幸運而慶幸。在登上帝位後,朝中重臣們都十分擁護他,讓他倍感欣慰,後來又納娶了姿容傾城的陸婧為宛妃,此女看起來雖然清豔,但床上功夫卻與一般嬪妃不同,不僅令他感到新奇,還能讓他十分快慰,可謂非常難得。短短十數天,他竟迷戀上了她,連發妻梁氏也拋到腦後了,便在梁氏小產後,他也僅僅只在乾坤宮留了一夜,說了幾句安慰的話,次日夜裡依舊到了朝陽宮與陸婧歡好。
這天下了朝,因國事不多,比平常要早了近一個時辰,他便迫不及待地直奔朝陽宮而來,要給陸婧一個驚喜。哪知未進宮門,就看到一個小宮女在門邊悄悄地抹眼淚,他素來有憐香惜玉之心,當即詢問,小宮女不敢隱瞞,說是宛妃娘娘今天心情不好,她斟茶時嫌熱連杯帶盞直砸到她身上。趙宥一聽,大好的心情頓時打了折,便制止了宮女的稟報,徑直進了寢宮,一眼看見陸婧慵懶地躺在鳳榻上,妙曼的曲線讓人想入非非,他便加快腳步走過去,想要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卻發現,她似乎在想著什麼,想得入了神,連他的腳步聲都沒有聽見。
他的眸光,就落在她捧在手裡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