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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玉妍才剛坐下,忽只外間落梅低聲說道,“……裡面有客。”話音剛落,就見珠簾一掀,進來一個唇紅齒白的瘦高少年,眉眼隱隱與沈瑋有幾分相似,她連忙垂下粉頸,舉袖遮住半邊臉龐。
趙宥料不到裡面竟有年輕女子,一瞥之下,當即目不斜視地大步上前給沈瑋請安,沈瑋方才笑道,“這位是蘇夫人,這位是蘇小姐……這是宥兒……”算是為雙方作了介紹。
宋氏因沈瑋先前曾提過讓蘇玉妍做趙宥側室,此時不免認真打量了幾眼,見他不僅眉目清俊,舉手投足之間更有皇族子弟那種天生的貴氣,一時之間心裡暗生遺憾,直嘆蘇玉妍無福消受,一邊又忙拉著蘇玉妍給趙宥見禮。
趙宥聽說面前這母女二人就是母妃曾經提起的故人,自然十分尊敬,不待宋氏屈膝就趕緊扶她起來,笑道,“我是晚輩,哪有受長輩之禮的道理?”雖沒受宋氏的禮,卻生生受了蘇玉妍那恭恭敬敬的一拜。
我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就敢受我的禮?蘇玉妍不禁暗暗腹誹,同時微微抬起眼瞼,斜睨了趙宥一眼,哪知這一看,卻正對上他那雙審視的眸子,當即唬了一跳,連忙垂下眼瞼,作眼觀鼻鼻觀心之狀,心裡卻在詫異——這小帥哥的眼神怎麼竟跟沈珂的眼神那般相似?旋即想到他們是嫡親的舅甥,這才微微釋然。
趙宥卻在這一瞥之間將蘇玉妍的容顏看了個清清楚楚,只覺心中一跳——這個女子,竟好似曾在哪裡見過一般?
沈瑋將兒子那片刻的失神收入眼底,向寢宮東面牆上的洋鍾瞟了一眼,便不動聲色地向宋氏笑道,“這都過了午時了,你們就留下來吃了午飯再走吧!”
宋氏知她這是在送客,當下便起身笑道,“宮裡規矩多,我們還是回家吃吧……橫豎不過兩刻鐘的工夫就到了。”
於是沈瑋不再挽留,欲要起身相送,似起未起之時,宋氏已攜著蘇玉妍退了出去。
趙宥微微轉身,目遂蘇玉妍的背影消失在寢宮門外,這才側過頭來,向沈瑋笑道,“這就是當年的書痴蘇慎的妻女?”
“書痴?”沈瑋一愣,旋即反應過來,不禁嗔道,“好好的書不念,你又是從哪裡打聽來這些不相干的陳年舊事?”
“兒子前幾日與幾位皇弟在御書房跟父皇閒談,父皇偶然提到書痴蘇慎,兒子這才得以知道書痴其人。”對於沈瑋的責備,趙宥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因此而沮喪,反而將經過娓娓道來。
“你父皇怎麼會無緣無故提起書痴來?”沈瑋卻生出幾分好奇之心來。
“如今朝中重臣紛紛提出革新變法之道,父皇就翻出了當年那些舊臣們曾經上書的摺子,其中就有書痴蘇慎的變革意見。”趙宥笑道,“父皇說,拋開那些荒誕不堪的行徑不提,蘇慎其實是個天下少有的奇才,只是不知道他那些東西是不是紙上談兵。”
對於幾位皇子參與討論朝政大事的事,沈瑋早有所聞,因此並不感到驚訝,反是皇帝給蘇慎的評語讓她微微一驚——蘇慎當年連中三元,為殿試三甲之首的狀元郎,一時成為大樂無人不曉的人物,皇帝對他讚不絕口,卻又始終沒有重用,此時,他又怎麼突然想起這個當年被他遺棄的人物來了?
第一卷 060、趙宥(下)
“恰好戶部尚書李世昭遞了蘇慎請求調任昌寧的奏摺,父皇龍顏大悅,道是天時地利人和,當即準了蘇慎的摺子,任他為從五品翰林院侍讀。”趙宥笑道,“調令才出,立時引來朝中諸臣褒貶不一的議論,雖然貶多於褒,父皇心意已決,還是未改初衷,讓蘇慎即日進京。”
“你父皇……這是要起用蘇慎麼?”沈瑋雖不問政事,卻也對朝中大事略有所聞,聽罷兒子所言,不禁心裡微微一動。如今正值朝廷變革時期,朝中眾臣分成“守”、“變”兩派,矛盾日趨嚴重,說不定蘇慎這個小小的升擢也會牽一髮而動全身,繼而引起軒然大波。皇帝自二十二歲繼承大統以來,一直恪守先皇遺訓,兢兢業業治理這大樂江山,十幾年如一日,只能算個守成之君,現在國泰民安,他怎麼突然大刀闊斧改起革來了?
趙宥略遲疑片刻,就把皇帝在御書房跟他們兄弟幾個說的那番話簡略地說了一遍。原來今年廷試時有幾個新銳進士提及了減免賦稅的革新方法,與當初蘇慎上書的摺子頗有相似之處,故而引起了皇帝的興趣,覺得這是個可行之法,這才有了升擢蘇慎的想法。
沈瑋便鬆了口氣。蘇慎與定遠侯世子乃是連襟,如果此次能順利升擢,自己再一力促成沈珂與蘇玉妍的親事,兩家親上結親,那便是雙喜臨門,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