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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屋子,每次拿回來的衣物都裝在手提袋裡,也不拆開,就在地板上擺著。母親常像工兵一樣躡手躡腳進入到懷恩的私密空間。有時候她會覺得房間裡有人注視,猛回過身,卻並沒有人,只有那盆巨大的牡丹,靜靜地開著。
懷恩以前還肯朝九晚五,或者她從來沒肯過,形勢所迫。現在她已成為業界翹楚,自己置了電腦,基本上只在家工作。懷恩工作起來手腳麻利,母親知道她只是想早早幹完活跑出去玩。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男人這樣令她牽掛。
日記裡顯示不出來,懷恩的日記只用來發洩情緒,並不肯記敘事件,是啊,懷恩又不是作家,日記也不是寫給母親看的。但母親在這些顛三倒四的情緒裡,依然覺得那男人不好,好人誰會翻來覆去與懷恩糾纏?
懷恩每天跑出去看房。
那些從不拆封的衣物都是為了直接拿走的。她不想再與家人同住的理由很簡單——東西放不下了。那種老式的幹部樓,所有的牆都是承重牆,拆誰也不行,所以懷恩只好離開。
看房這些事,她從不與小曹商量。她知道商量也沒有用,那人不懂得生活。
懷恩只拉住思蔓同去,思蔓自己買房吃了虧,所以很懂得怎麼給懷恩出主意。
思蔓也問:“小曹的意思呢?”
懷恩悶聲說:“我第一,他第二。他又不掏一毛錢,憑什麼問他的意思?”
“那你還跟他一起?”
“聊勝於無。”
“嘴硬吧你。”
朋友們都知道,懷恩與小曹說分手的話不能信,說過的次數將近三位數,沒有用。
但也只有懷恩知道,每一次吵架,雖然看起來結果一樣,都是又在一起,但每一次的磨損只有他倆能體會得到。這麼多次,以前說分手,小曹還會哭,但現在他很平靜。懷恩回去,他甚至不多問一句,因為慣性,料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小曹小小個頭,小小的臉,很清秀。與他共同成長的人歲數越來越顯在臉上,只有小曹,跟頭些年沒有太大區別。旁人就笑,說:“小曹,你看懷恩越來越憔悴,你卻還這樣年輕,你到底用了什麼方法……”
小曹就會看懷恩,想:果然不一樣。當年懷恩還圓嘟嘟的臉,燙一頭長長卷發,每日濃妝豔抹,穿得隨隨便便。現在的懷恩,一張素臉,短短的直髮,人變得瘦削,穿得仍然很隨便,但這隨便是設計出來的,很貴。他知道每次吵架後,懷恩都會去購物,兩個人越吵,懷恩就越光鮮。有時候他覺得懷恩打扮得實在漂亮,轉念一想,又實在是吵了太多次,立馬兒頹廢下來。
終於那天懷恩說:“我付過首期了。”
小曹問:“在哪裡?”
“天賜良緣。”
“那又是在哪裡?這麼土的名字。”小曹不禁笑起來。
懷恩就帶他去看了。
小曹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懷恩這麼有錢,居然買了一套複式。
毛坯房。沒有可以坐的地方,小曹就掏出煙來,到露臺上去抽。有點風,煙被吹進屋子裡來。他回頭看她,天已經暗下來了,她模糊地站在那兒,很倔強的樣子。
小曹與懷恩一向經濟分開,他從沒想過兩個人要共同負擔什麼,現在懷恩買了房子,他想懷恩一定手頭不寬裕,但這也絕不是他能幫得上忙的。他只好說:“這房子格局不錯,你要怎麼裝修?”
兩生花(2)
懷恩簡單地答:“這裡是客廳,這裡是臥室,這裡是客房,這裡是書房,這裡是餐廳。”
小曹終於還是忍不住:“你的錢夠嗎?”
懷恩說:“夠。”
小曹似乎聽見她長抒了一口氣。
小曹最近很苦惱。與懷恩的關係,隨著爭吵不斷,變得越來越小心翼翼而壓抑,有時候他覺得酒吧裡的豔遇,倒是令人輕鬆的兩性關係。
懷恩沒有提過一個字將來要小曹搬來與她同住。小曹知道她是那種把怨氣積攢到可怕的程度才爆發的人。
小曹仍然與父母同住,他覺得那樣很方便,早上出門還凌亂的房間,晚上回來就收拾得乾乾淨淨,那當然不是懷恩的功勞。
接下來的日子,見懷恩的機會越來越少,她偶然的出現,也是灰頭土臉。懷恩身體很差,一疲勞就會全身浮腫,頭髮也好久沒剪了,有點邋遢相,小曹呆呆地看著她,想起她從前的俗豔。
小曹喜歡從前的懷恩,身上有種渾不吝的市井氣,像一箇舊枕頭一樣溫暖熟悉,也像舊枕頭一樣任人揉搓似的。小曹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