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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多少小白臉都在家巴巴地等您電話,招之即來,揮之即去。公司的錢,全填了您情慾高漲的虧空。”
她反唇相譏:“你呢?你填的少嗎?你這些年裡,身邊的女人不下百個,你早看厭了我,根本就是裝的。”
我慢慢戴上皮手套:“你趕緊走吧。你的車呢?賣了?要是真賣了,我可以送你回去。我正好出門。”
她惡狠狠地說:“我不走。我絕不走。”
“那我走。”我轉身開啟門。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長哭,非常淒厲,像某種獸類的哀嚎。我趕緊把門又關上。
“你又耍什麼花樣?”我非常地嫌惡。
她哭了很長一陣。在這一陣裡,我想要走,我一想到辛追在雪地裡絕望地等待,眼睛就要溼了。但是,另一個念頭又悄悄地阻止我,因為,也許我與她虛與委蛇,她會放棄與我兩敗俱傷的爭鬥。
燈光下,她的頭髮很黑,虛假的黑,這樣黑的頭髮,仰起臉來,是那樣一張蒼老的臉。
她說:“我們的孩子,如果生了下來,該多好。怎麼可能走到今天?”
我想起當年,雖然我對於做爸爸沒有什麼喜悅,甚至還有恐懼,但是,我的樣子是無比喜悅的。
她的臉,在懷孕的時候,綻放出聖潔的光芒,飽滿,亮麗。她絲毫察覺不到我喜悅後面的緊張。我陪她去醫院複查,陪她散步,我們被稱作“老妻少夫”的標準佳偶。
但一切努力,仍然沒有敵過她高齡的危險。醫生告訴我,她再也不能懷孕了。
在醫院,我看著她黃黃的、一夜之間失去所有光澤的臉,竟然長出了一口氣。
我想:也許我可以自由了,我可以找回辛追,過回我應過的青春日子。
但沒有。她變得更加瘋狂,需索無度。
公司裡的事,她完全不管不顧,她拼命地打扮,拼命地消費,拼命地纏住我。我要應付她,還要兼管公司,而我這樣付出的營利,她輕易拿去花掉。
尤其我發現,她居然開始固定地養起一個比我更年輕的男孩,我徹底憤怒了。
連她這樣沒有資格的女人,都敢背叛我。
她卻說:“你與他有什麼區別?如果不是我,你有今天?”
我最討厭這樣的話。是嗎?沒有區別嗎?你扶起一個人,也要看這個人有沒有腿。如果他只有中間那條腿,又有什麼用?我從此對她視若草芥。
她離不開我,因為她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打理公司的事情。在我終於不想再被她拖累的時候,我向美國的總公司提交她這兩年從公司拿走的所有的消費明細,以及我精心做好的公司虧損的假帳。她完了。她徹底從我身邊消失了。
好在當我們準備結婚之前,她已經流產了。
從此,我應走上坦途了吧?
但沒有,她不肯放過我。
當時我說:“你對我的提拔,這六年裡,我全部還清了,你還有賺,可以了。”
但她只說:“走著瞧。”
沒走幾步,我就瞧見了。
如果一段感情,從開始就揹負上施與受的陰影,早晚是要完蛋的。
我為此付出了代價,我失去了辛追。
雪越下越大了。難道我與辛追六年後破鏡重圓的再次相逢就這麼輕易被她毀於一夕嗎?
我坐到她旁邊,放軟態度說:“你應該知道這些年我替你賺了多少錢,我們好合好散,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們從此兩不相欠。”
她看都不看我:“我要你,我要你從此就看著一個你再也不想看的人,過後半輩子。”
我氣得七竅生煙:“有意思嗎?”
“有意思,”她笑,“多有意思啊。人生很短暫,我比你大那麼多,定會死在你的前面,我們可以互相熬著,看誰熬得過誰。”
她始終沒有離開。我累得睡著了。
醒過來時,她仍然目光炯炯地坐在那裡,身板挺直。
天已經亮了,我到臥室去,又撥了一個電話給辛追。
沒有人接。
我腦子亂了,有無數種不好的設想。
我摔門而去,任她在我家裡自生自滅。
報應(4)
雪仍然沒停,路很滑,我慢慢地開著,心急如焚。
一個小時後,我來到我少年時代生長的地方。一切如故,沒有絲毫的變化。
我把車停在從前的樓下。
樓道里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