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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散步的時候,我突然明白:她知道自己有一雙極端美麗的手,所以,才會在手上戴千奇百怪的東西,把人的視線都吸引到那裡。
月亮很大,很圓,看上去很低。
牆裡的湖面上,抖抖索索著它的影子。
那輛藍色的車,就停在湖邊一棟房子的車庫裡。
青蛙的叫聲,在夜裡傳得很遠。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地方。
很多年輕人路過收費站,搖下車窗時,車裡傳來巨大的電子樂。
這個女孩,似乎總是聽收音機,好幾次,我聽見鏗鏘的聲音:路——況——信——息——。
除了手上的風景,她顯得那麼平常。
所以,我覺得她聰明。
這樣年輕,住在這樣昂貴的地方,懂得享受,懂得欣賞。懂得自己的美麗所在。
我想象著,我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與她面對面地相遇。
應該會有那樣一天吧?父親說,只要你想的,你就會下意識地祈禱,你就會下意識地製造機會,你一定會讓想的,成為真的。
手(3)
高速路口的收費站,時常也會有一些車壞在那裡,車主就會打電話叫救援車。我們就在崗上看著,沒人會去幫忙,大家心照不宣地敵視他們。
但她沒有過。如果她的車壞在那兒,我一定會去幫忙。
但我覺得她是個心思細的人,心思細的人,不會犯這種錯誤。
我真的沒有別的想法,我就想知道她是幹什麼的。
這不叫愛情。那太俗了。這叫迷戀。
是不是也差不太多?
白天,我在崗內,她在崗外。
晚上,我在牆外。她在牆內。
可以看見不可以觸見更不可想見的生活。
父親打電話叫我回家。他說不知道我一個月才露回臉兒是什麼意思,難道真的還愛上這個工作了嗎?
我回了,我從來都是個聽話的人。我知道他又要給我介紹物件,他已經為我介紹了五六個了。
父親總問,為什麼連話都沒怎麼說過,根本就不瞭解人家,就拒絕。
不用了。
因為她們的手,都非常的難看。粗大,粗糙,不夠乾淨。有的看上去馬馬虎虎,但一握,硌手。我就知道,這都是些粗姑娘。
我不是指她們的職業,她們的工作都還可以。可是,我說過,手是心靈的窗戶,她們的心,肯定也粗。
我想要那樣一雙手,柔若無骨,雪白,我會攥著那樣一雙手,放在胸口,什麼都不讓她做,好好疼她,地老天荒。
我回家了。家裡坐著小青。
小青的手,有點緊張地扭在一起,因此,骨頭顯得特別明顯,是細弱的骨頭。
我像終於找到了丟了很久的東西一樣,伸出手。
小青有點吃驚,有點窘地伸出手來與我握。
我沒有特別用力,但捏得足夠了解一雙手的質地。
小青的手,白皙,修長,骨感。
我和小青是春節結的婚。
還休了一週的婚假。我們到三亞去旅遊,每天在海灘上暴曬,她黑了好多,笑嘻嘻地問:“你怎麼就對我一見鍾情了?”
我就拉過她的手,說:“你的手,真漂亮,像是以前見過的。”
她就很快地抽出手來,打我:“貧嘴滑舌的。哪裡見過?”
小青是個小學老師,教音樂的。
我最喜歡放學以後,坐在音樂教室的小椅子上,看她彈鋼琴。她和鋼琴沐浴在夕陽裡。她的手在黑白的琴鍵上靈巧地按動,有一些灰塵,被琴聲激醒,也在陽光裡活潑地跳動著。
我不再在別墅的牆外散步,每天下了班,我都去接小青下班。我小心地攥著她的手,放在我兜裡,像小心地放好一個秘密,回家。
我們的手,在黑暗的兜裡,互相撫摩。
小青的手上,有一枚小小的金戒指,方的,上面寫著四個小字:福祿壽喜。
報應(1)
那天晚上很冷。
車裡的液晶錶顯示,已經快到三點。
剛剛把工商局那個傻逼送回家。他喝得很好,很高興,到最後也不是那付眼往上翻、生人勿近的樣子了。我頻頻勸酒,面帶巴結的微笑,上完洗手間一照鏡子,鏡子裡的人還掛著
那樣的笑,想吐。
我留了他所有的電話,單位的,家裡的,呼機號,問到手機號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