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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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夢中皺了皺眉。
滿植A城的一種樹,他不知道是什麼模樣,只記得它的味道。餘微瀾說是冬青。而過了很多年桑無焉告訴他,這不是冬青是女貞。當時,她將泛著香味的像米粒大小的花朵摘下來放在他的掌中,還有那片普通的葉子,引著他的指尖去觸控。
那是她第二次用手握住他。
第一回是跟他在燙傷處抹蘆薈汁的時候。她個子小,雙手並不是標準的纖細修長,但是摸起來卻格外柔軟舒適,暖暖的。
他摸過她的臉無數次,以至於可以在心中準確地描繪出每一個部分的輪廓。
但是,無論怎麼做,都無法組合成她的樣子,笑的樣子,哭的樣子,噘著嘴對他撒嬌的樣子。
所以,她就這麼一次又一次地站在他夢中的女貞樹下,撐著傘,背對著他,卻一次也沒有回過頭。
她對他說,一輩子都不要見面。他本來以為無論自己心如何痛楚,他的自尊也足讓他將這句話堅持到來生。
可是,他卻忍不住違背了這個誓言,突然想來看看她,看看她好不好。
早上小秦來叫蘇念衾。敲了門沒有人應,她只能用房卡開啟。
蘇念衾和衣睡在床上,屋子裡充斥的煙味與酒味幾乎讓人窒息。他的睡姿勢像嬰兒一般地捲縮著,手中握著隨身攜帶的MP3,耳塞還留在耳朵裡就這樣過了一夜。
小秦見慣不驚,並不大驚小怪。她看了看錶,才七點,還可以讓他多睡半個小時。於是開窗戶,又拿走床上的空瓶子,那個時候她聽見蘇念衾嘴裡喃喃喚著一個叫“無焉”兩個字。不知道是無煙或是無燕,聽了很多次都沒有搞清楚。
小秦抬了抬眉,在客廳裡一邊看行程安排一邊等他。
七點半,蘇念衾自覺地準時醒來,像是在體內上了鬧鐘一樣。他在浴室洗了澡,下身裹著浴巾自己回衣帽間取衣服。每一件衣服都做了一個點字的標籤,是關於衣服的顏色款式等。
二十分鐘後,蘇念衾又變成了白天的蘇念衾:鬍子刮的很乾淨,衣服很整潔,身上沒有任何異常的味道,面部表情很平靜。
“念衾——”在TORO剛開完會,便有人叫他。
“是彭小姐。”其實小秦不用提醒蘇念衾也知道是她。
彭丹琪,TORO東家的侄女。
世上能用這種語氣來高聲叫蘇念衾的人,恐怕也只得這個女子。
蘇念衾略微不悅地蹙了蹙眉,他並不喜歡別人將他叫得這麼親密。
“彭小姐還有何吩咐?”蘇念衾問,語氣中帶著疏離和矜持。
他素來冷漠,所以彭丹琪也不介意。
“叫我丹琪就好,不然太見外了。”彭丹琪笑。
她身上CD香水的味道太濃烈,老闆必然不喜歡,小秦想。餘小璐提醒過她,蘇先生對味道和聲音敏感,所以不可用香水,不可大聲喧譁。
“念衾,聽說你第一來B城,我帶你四處走走。”
“多謝彭小姐熱情,我眼睛不方便,不愛走動。”
彭丹琪將商場上的手段運用到愛情中,不步步緊逼卻堅持不懈。
“那今晚我做東,請你吃飯盡一盡地主之宜。念衾,這不該拒絕吧?”
蘇念衾無路可退。
傍晚從酒店去Catiero餐廳的路上,蘇念衾突然在車裡搜口袋。
“蘇先生,找東西?”
“我帶在身上的MP3。”
白色的iPod,蘇念衾隨身的至寶。
“是不是落在酒店了?”小秦問。
“那回去找。”蘇念衾毫不遲疑地下令。
“蘇先生,您和彭小姐約的時間快到了。”
“不去了。”蘇念衾吐出三個字。
彭丹琪精心準備的約會因這小小的事件取消,害得小秦壓低了聲音編足了理由向她解釋。所幸,她在受過教育,家教良好,不是個不通道理的女子。
而蘇念衾卻完全不講道理。
酒店房間被他掀了個底朝天。打掃房間的服務生被一一嚴厲地詢問,搞的大家很尷尬。
經理心驚膽戰地問:“蘇先生丟的東西可是非常貴重?”
“一個MP3。”小秦保持微笑。
蘇念衾的待人方式已經和她兩三年前剛剛接觸到時好了許多,只是到了B市以後偶爾開始反常。
小秦記得第一次見面,蘇念衾站在屋子的另一端問:“你為什麼會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