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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不了阿妍。不管怎麼說,我還是更喜歡阿妍。沒有什麼比阿妍更重要,沒有什麼女人能夠真正地代替阿妍。我對她的愛,雖然遇到一些挫折,雖然出過一些意外,卻從來都沒有減弱過。我們是結髮夫妻,我們同甘苦共患難,這遠非一般的男女關係可以相比。我是真心真意地愛阿妍,對別的女人,更多的只是男人的那種慾念,唯有對她,唯有對阿妍,才是真正的喜歡,才是刻骨銘心的愛。
阿妍永遠是我心目中不落的太陽。她是陽光,我是享受陽光的小草和樹木。阿妍是站在田埂上放風箏的人,我就是天上放飛的風箏。阿妍在底下輕輕地扯線,我在高空上翻著幸福的跟斗。說老實話,如果她繼續盯著我鬧,不時地扯緊手上的風箏線,結局完全可能是另外一種模樣。如果她繼續控制著我,我就不會有以後的亂來,就不會墮落得如此不堪救藥,就不會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下流坯。是阿妍縱容了我的胡來,是阿妍給了我機會,她將自己手中應該緊緊勒住的韁繩,很輕易地就丟開了,結果我這頭野馬便越跑越遠。
從醫院回來,阿妍並沒有立刻就攆丁香走。她十分大度地將丁香留了下來,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很顯然,經過激烈的思想鬥爭,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阿妍想表現得與別的女人有些不一樣。
阿妍說:“我才不會把一個病歪歪的女人趕走,她走不走,我根本無所謂。”
她強壓住了自己的憤怒,但是,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陰沉沉的,像一場暴風雨前夕的天空。她既不是原諒我,也不是不原諒我。我當時並不知道阿妍的心裡,到底是在想些什麼。女人的心思實際上你永遠也不可能捉摸透。
我說:“既然你還同意讓她留下來,我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那種事了。”
阿妍看了我一眼,眼睛裡都是怨恨。
我有些猶豫,又說:“算了,還是讓她走?”
“我都已經說過了,她走不走,我根本就無所謂!”
接下來,我們便處於一種不戰不和的狀態之中。阿妍說是要離婚,說了也就說了,也沒什麼下文。這以後不久,我母親的病情加重了,阿妍的一門心思好像都在照顧她。她好像暫時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沒日沒夜地陪著我母親。她當時是真的非常辛苦。我知道這事並沒有過去,我知道暴風雨還在後面。過了一段時間,我母親死了,死了過後一個星期,阿妍突然一本正經地找我談話,說要從我們的積蓄中,拿出一半的錢來做服裝生意。我吃了一驚,不知道她這忽發奇想,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其實對於這件事,阿妍早就是深思熟慮,早就想好了,只等著我母親嚥氣,再開門見山地跟我談判。與其說是跟我談判,還不如說是通知我一聲,還不如說是最後的通牒。那時候我很能掙錢,差不多是我這輩子最能掙錢的時候,而且當時的錢特別管用。我沒想阿妍會突然提出這麼一個問題,頗有些措手不及。那時候,家中的一切財政大權,一向都是阿妍掌握的,掙多少錢都是全部繳給她。說老實話,我都弄不明白我們究竟有多少存款。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她,以我老四的脾氣,根本不會在乎那個錢,讓我想不明白的只是,為什麼自己的生意做得好好的,阿妍她卻還要重開爐灶。
阿妍已經下了決心:“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是跟別人借錢,這生意也要做的。”
她這人的脾氣,輕易不會做出決定,一旦認定了一個死理,不撞南山不回頭,你就是用九條黃牛也別想把她拉回來。
阿妍又說:“希望你不要干涉我,我不管你那些烏七八糟的事,你也別管我的事。”
後來我才知道她這是準備離開我,要自己去創業,做出一番成績來。阿妍相信女人只有獨立了,才能自強。女人只有自強了,才能活出一個人樣子來。她的主意已定,我拗不過她,確實也找不出什麼理由來拒絕,只好勉強同意。阿妍於是在外面租了一個攤位,當了女老闆,正經八百地販賣起服裝。她這樣的性格去做生意絕對是個誤會,她太老實太善良,然而誤會也只好讓她誤會,吃苦頭也只好讓她去吃苦頭。有很多事情都是沒辦法避免的,阿妍結識了一幫做服裝生意的朋友,當時賣的服裝都是從福建石獅那邊販過來的走私貨,一開始的生意還可以,好了差不多一年,便走起了下坡路,這以後又不死不活地又拖了兩年,基本上把投進去的本金,包括一開始賺的那些錢,統統都賠光了。
那一段時候,我們始終處於一種分居狀態。阿妍搬回孃家去住了,因為是做服裝生意,她也開始化妝打扮起來,儘量地把自己弄得時髦一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