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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奇蹟般地挽救了她丈夫的一條性命。愛情終於創造了奇蹟,愛情竟然戰勝了死亡。
我並沒有因為這場大火離開這裡。天堂璇宮不得不改名,改個聽上去比較吉利和耳順的名字,由一個姓常的老闆接手。我仍然幹原來的活兒,拿原來的那份薪水。姓常的老闆與馮瑞也認識,他發誓會很好地關照我,說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厚福,你四爺無論如何都應該留下來,應該留在這裡給我們增加點好遠氣。
我和阿妍仍然過著分居的日子,因為分居,我總是深深地思念,無時無刻不在想,想她正在幹什麼。有了這種無窮的思念和聯想,我會感到非常實在。餘宇強已出獄了,和小魚住郊區的新房裡。阿妍和小鵬兩人一起生活,對小鵬的功課抓得非常緊,醫生說她身體恢復得很好,如果繼續好下去,癌症復發的可能性就很小了。我們現在每天都靠傳送短訊息進行感情聯絡,甜甜蜜蜜情意綿綿,說著差不多的話,有時候比年輕人還要肉麻。過去的一切都變成了親切回憶,我和阿妍彷彿又回到當年,回到了戀愛關係剛敲定下來的那一陣,甚至回到了剛下鄉時的那條老式拖船上。我們的船正在古老的運河上行駛,藍天白雲黑煙,汽笛長鳴,機器聲叭嗒叭嗒響著。那永遠是我記憶中最美好的一幕,我正是在這一天,突然全心全意地愛上了阿妍。我的生活正是從這一天開始,從這一天開始,活著才有了嶄新意義。生命的航船正駛向未來,兩岸風景如畫,春風撲面,阿妍像只美麗的天鵝一樣在運河上飛舞,在藍天上翱翔,突然一頭紮下來,飛進了我的心窩,永遠停留在那裡,永遠。
2003年1月8日…4月12日草稿
2003年7月18日定稿河西
後記
這部小說是個意外,年底,中華讀書報記者採訪,問起新一年打算,我的回答是“大事不宜”。理由是女兒參加高考,明知道這事,做父親幫不了忙,只能瞎操心。我隱隱覺得,在這樣的特殊年頭,大約很難集中精力。結果卻出乎意外,一月八日那天,開始寫小說提綱。通常我沒有什麼提綱,這一次並沒有真準備寫,糊里糊塗開始,然後一發而不可收,提綱不斷擴大,從四千字很快擴充套件到五萬字。一月二十日,陪女兒去參加復旦的提前考試,在火車上,我的腦袋停不下來,一路都在胡思亂想。緊接著“新概念作文大賽”當評委,緊接著過年,寫了一篇談奈保爾的五千字文章,又寫了三篇千字文,從二月八日開始繼續寫,一路飛奔,到四月十二日,拿下初稿。
這部小說讓鬱悶已久的兄長情結得到了充分宣洩。小時候受別人欺負,我一直幻想自己有個英勇無比的兄長。童年的玩伴大都有哥哥姐姐,因為這一點,聽別人說起,我難免心存嫉妒,暗自神傷。這是一個解不開的死結,是心頭的隱痛,從小,我就羨慕那些歲數比我大的青年一代,看他們五湖四海串聯,看他們上山下鄉,看他們戀愛結婚,他們永遠是我心目中見多識廣的青春偶像,我喜歡他們的故事,我願意沉浸在他們的故事中。
毫無疑問,這部小說應該獻給他們。我很少用自敘的方法寫小說,通常的第一人稱,“我”只是個觀察者,說的還是別人的故事。這次一反常態,通篇都是自敘,自說自話,彷彿不知天高地厚的演員,居然淋漓酣暢過了一回戲癮。
這是我寫得最快的一部長篇小說,關於寫作速度,我早就有這樣的觀點,快,不一定好,也不一定不好。
2003年7月20日河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