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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賀提刑只是不停的拿帕子擦汗,卻不言語,姜硯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既然不說,就讓我來推測一下整個事情的真相吧”。
他看了看屋子裡的人,踱著步子,走來走去的。
“當時是在九月裡,既不是年頭,又不是年尾,宋轉運使卻突然履行監察之職,要調查揚州的鹽務呢?周夫人,這事兒同你家中脫不了干係吧?”
姚氏一愣,驚訝的看向了姜硯之,京城都直說姜硯之斷案如神,乃是青天大老爺。賀提刑一審之後,要給她兒子周現光定罪,她便用盡了家中關係,使勁拖延,一直拖到了姜硯之北伐歸來,才將這案子推到了大理寺。
若非她家中並非是表面上的鹽商,那她的兒子周現光,早就含冤而死了。
“三大王神機妙算,有一次我回孃家,見我阿爹哥哥們愁眉苦臉,說今年上頭獅子大開口,怕是要剮下一層皮來。我乃是外嫁女,平日裡並無涉及家中生意,回家之後,便給我夫君抱怨了幾句……”
“夫君同宋家交好,宋轉運使專治鹽稅,想著幫我孃家去走動幾分。可是宋轉運使卻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無所知。”
閔惟秀恍然大悟,這大陳朝要說什麼是最賺錢的,不外乎是鐵鹽酒茶……
鹽政乃是最容易出腐敗的地方,估摸著是周家抱怨了幾句,宋轉運使卻上了心,轉頭就去突擊暗查去了。
畢竟這乃是他的分內之事,若是當真出了什麼爛簍子,第一個被摘帽子的就是他了。
可宋轉運使萬萬沒有想到,枕邊的心頭肉,她是個內奸啊,這頭他才開始查呢,那頭別人就知曉了。
宋轉運使臉色大變,“竟然是因為這個……我同周兄,在此之前,的確是在調查揚州鹽務的事情。因為事兒非同小可,我們不敢輕慢,在沒有拿到證據之前,半點都不敢透露。”
他說著,苦笑出了聲,“我當時要查鹽務,只推說上頭暗示,今年北伐用了大筆銀錢,官家想要從淮南東路調銀,為了不讓人發覺,我不光是鹽稅,別的賦稅也一起查了,不光是揚州,連別的州也沒有放過。”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還是我想得過於簡單了。他們心中有鬼,自然是敏感得很!”
姜硯之點了點頭,“若是本大王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已經查到一些眉目了吧?”
宋轉運使點了點頭,“的確是如此,只是此事事關重大,又涉及面太廣……老實說,我們也猶豫不決,遲疑著不知道要何時上摺子才好。”
北伐剛剛失利而歸,太子又不好,這時候若是揚州官場地震,官家怕是要大發雷霆,到時候指不定成啥樣子。
這做人也好,做官也罷,凡人都想著要先自保,總不能夠做個清官,反倒兒鬧得自己家破人亡,這樣的前例,不是沒有。
宋周兩家慎重再慎重,也是可以理解的。
宋轉運使說著,老臉一紅,“最後我同周兄決定,聯名給官家上一道密摺,將證據呈交上去,等待京城來人……可是,還沒有開始寫摺子,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姜硯之嘆了口氣,“這邊是兇手的目的所在了。”
“兇手為了拖住你們二人查證的腳步,於是設了這麼一個局,讓你們兩家反目,別說聯名上摺子了,便是查證的心情,都沒有了,等你們回過神來,天大的窟窿洞,他們都堵住了,那些不對的賬目,也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了。”
“宋府之中,跟個篩子似的,你還查案呢?就是你今兒個看了本禁書,該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宋轉運使老臉紅裡透著黑,黑裡透著紅,他的確是有這個愛好,三大王是蹲在他腦子中偷看了麼,咋什麼都知道呢!
姜硯之鄙視的看了他一眼,就你這個老倭瓜,能給女兒找個好色的女婿,可見是一丘之貉啊!
“之前我說兇手使用左手,並且左手有傷,我看你臉色有變,怎麼著,你想到是誰了麼?”
宋轉運使點了點頭,“是……是我夫人的陪房餘管事。我公務繁忙,後宅之事,全權交給夫人打理,這個餘管事乃是她的左膀右臂,平日裡經常出入後宅……他的母親,乃是我夫人的管事嬤嬤。”
閔惟秀恍然大悟,姜硯之問到這裡,便是她這樣的榆木腦袋,都想明白是咋回事了。
顯然楊芙蓉她爹,是有大問題的。他夫人家中,專靠美貌女子同達官貴人聯姻。不管是宋轉運使,還是賀提刑,都中了美人計,這一旦成為了姻親,就很難扯乾淨了。
宋轉運使性子尚算